洛昭直言不諱。
她逼近了他的麵孔,看著他的眼睛。
距離近得能夠聽清彼此的呼吸聲。
“你要我給你一個答案。”她低聲肯定地說。
謝清規與她對視,這雙明亮清澈的雙眸仿佛看清了他所有的心機。
現在,在這一番話前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的變成了他。
他的身體被猛然一撞,銀白色的短卷發打在他的側臉上。
他的唇角被咬住,隨後鬆開,唇齒間蔓延著點點灼人的血腥味。
洛昭抱著臂動了動紅豔的唇瓣,
“我說,下一次如果需要我哄你的話,你可以直接一點。”
...
“你覺得師兄的話是什麼意思?”洛昭輕聲說。
“哪一句?”謝清規竭力冷靜。
“兩句。”洛昭劃重點。
“不要成為主宰,時機到了就會再見。”
“主宰境界有問題。”謝清規頓了一下。
“或者,成為主宰,無法回家。”
洛昭此刻幽幽開口:“又或者,兩者都是。”
“你還記得多利說過的話嗎?”她偏頭看向他。
“放逐之地,被星海意誌遺棄的地方,其他主宰不會進入。”
其他主宰壓根不會進入的地方,為什麼偏偏師兄就一直呆在那裡?
而他和夢族的最強主宰都不會出現在戰場。
洛昭與謝清規回憶著記憶裡的信息,抽絲剝繭,一點點試圖拚出真相。
“夢師的精神力越高,就會越靠近星海的宇宙本源。”
“安西裡說過,掌握法則,也就意味著擁有本源之力,能夠突破主宰。”
安西裡的那位兄長,永墮主宰,渴望吞噬掉這個同出一個精神本源的同族兄弟。
這個所謂的精神本源,應當與星海本源之力脫不了關係。
師兄還說,戰爭是不可避免的,是意誌的洪流,我們都無法阻止。
洛昭瞳孔一縮,“我們”,師兄的我們,指的是他和夢族的最強主宰。
兩大頂級勢力最強者都無法阻止戰爭的發生,是誰需要這場戰爭,已經不言而喻。
“意誌的洪流”,洛昭在心裡說,她想到了星海網友們時常一口一個的“星海在上”。
她看向飛船外的熠熠星海,第一次看到這絢麗星海下真正的可怖。
那麼問題來了,星海意誌為什麼需要戰爭?
聯盟與夢族平日裡長達數千年的糾纏,從古至今的夢境戰場上的戰鬥消耗已經無法滿足星海意誌了嗎?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總能量是不變的,隻會從一種形式轉化成另一種形式。
聯盟的發展無疑是繁盛的,夢族也不多讓。
所以,年輕的星海宇宙意誌養育了自己的“孩子”,看著宇宙內的生命生根發芽,四處開花,繁榮茂盛。
但隨著祂老了,祂衰退了,祂步履維艱,祂需要自己的孩子來反哺自身。
對於星海本源意誌,普通民眾算不了什麼,普通夢師也不算什麼。
掌握了法則與本源之力的主宰們,無疑是不斷在分撥這位垂垂老矣父親身上的權力,分走祂的能量。
年老又不甘的宇宙首當發威的,就是兩個實力強橫,分撥走最大權柄的主宰。
儘管祂曾經是如此高興的將自己的權柄分給孩子,但現在的祂,敏感而多疑,年老而深思,任何一點忤逆都會帶來雷霆之怒。
所以,師兄或許是主動進入了放逐之地,將星海意誌針對其他主宰的怒火也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單單是這樣,被星海宇宙本源意識針對,師兄應該還不至於如此提醒。
洛昭需要最後一塊拚圖。
“安西裡......”她喃喃。
她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