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裡也不是一回事,總之,先去醫務室吧,那裡有我們鳳氏集團的獸醫。”
這配備的,還真是,周到啊。
項翛年內心再一次感歎到。
於是,眾人跟著鳳鏡夜,往醫務室移動。
因為今天隻接待了須王環一行人,再加上是當家三少爺鳳鏡夜親自帶來的。
醫生迅速但動作輕柔,從項翛年的懷裡接過貓,換手的時候,貓有些不安,微微掙紮,貓爪探出來,緊緊勾著項翛年手裡的外套不放,好像是不願意離開她的環抱。
項翛年看著這莫名熟悉的場景,不約而同把自己兒時的畫麵與之重合,鬼使神差的對著貓說了一句,“我不會丟下你的”。
極其認真的語氣,內裡又含著些許沉重,常陸院馨本來放在貓身上的目光,往上一移,黏在項翛年的臉上,若有所思。
而貓,好似就等著這一句話,又或者是她話語中的情緒過於溫柔,待項翛年說罷,它鬆開了爪子,乖乖的,任由醫生抱走。
醫療團隊很快就給這隻貓來了一個全套體檢,有眼力見的某醫生頭頭,向項翛年恭敬地遞上檢查報告,留下一句“這貓哪哪都好,很健康,就是有點瘦”,抱著精神有些萎靡的貓洗澡去了。
項翛年接過報告,翻看指標,跳過那些她看不懂的數據,最後停留在體重和評價那一欄,如醫生所說,健康良好,體重偏瘦。
偏瘦。
項翛年停在這一字詞上,竟有種同病相憐的錯覺。
“是公貓啊,還隻有10個月大,不過也的確,這個指標看起來是還挺健康,你說呢,銛前輩。”湊過來一起看報告的常陸院馨,詢問喜歡小動物的銛之塚崇過來參謀。
“嗯。”銛之塚崇接過項翛年手裡的報告,仔細查閱,表示讚同。
“所以,想好貓的名字了嗎?”
“哈……”為什麼她來想名字?
項翛年斜著腦袋,無聲地問向對她提問的常陸院馨。
“怎麼?作為它的飼主,名字都不給它取一個?”常陸院馨對上項翛年莫名的眼神,調笑道。
“怎麼就變成……”我是飼主了?
啊。
話還沒說完,項翛年想起來,自己剛剛對貓的承諾,那一番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愛的告白,再之,這貓隻認項翛年,所以眾人默認,項翛年是它的主人。
取名字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主人的頭上。
“嘛……”雖然現在有工資的她,也不是養不起一隻貓。
但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喵~~~”在盥洗室洗好,被抱出來到洗吹間,濕噠噠一小條的貓,隔著透明玻璃,控訴地張嘴喵道。
可憐又好笑。
項翛年看著被醫生捏在手裡,無法拒絕吹風機,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的,隻能張著一雙湛藍色圓溜溜無辜的大眼,直愣愣地看向自己的貓。
她釋然一笑,道:“那就跟我姓,叫項大順,小名順順,希望它以後平安順遂。”
在華國民間,賤名好養活。
大俗即大雅,且先這樣吧。
“平安順遂,所以叫順順嗎……真是不錯的名字呢。”自動忽略“項大順”這個大名,須王環撐著下巴,煞有介事稱讚道。
“鳳少爺,貓洗好了。”醫生抱著洗好後一團蓬鬆的順順出來,在鳳鏡夜的示意下,遞給項翛年。
貓結束了遭受苦難的受刑時光,逃也似的蹬開醫生的手,跳進項翛年的懷抱,像是終於找到了組織,躍進了曙光。
“誒!”項翛年瞬間緊張,著急慌亂地擺正自己的姿勢,以一個安全的角度,接下一團儘管有著跳躍的重力加速度,但落入懷中仍然還是輕飄飄雲朵般的順順。
“喵!”順順雙爪抱緊項翛年的脖頸,叫得讓人輾轉悱惻,又如泣如訴,仿佛在訴說著自己方才受到的萬般委屈。
熱乎乎軟綿綿,輕輕軟軟的重量,搭在項翛年的脖子上。
與其他生命相貼的奇妙觸感,讓她心裡感到一陣熨帖,內裡不斷湧出喜悅,側過頭也和順順貼貼,在順順散逸著香氣的毛發裡蹭了蹭。
“話說回來,順順是隻三花呀,之前臟得都看不清楚花色。”常陸院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左右端量著膨脹了一圈的順順,似乎在苦惱從哪一個角度下手撫摸才不會被撓。
“它左邊耳朵上還有個缺,看來之前在山林裡,生活得很艱難呐,順順,我們可憐的順順啊!”同情心泛濫的須王環,心疼地看著順順缺了一塊有著月牙痕跡的左耳,嚎啕大哭。
順順:“……”倒也不至於。
順順用爪子推開須王環湊上來的臉,一臉嫌棄。
不過,大概是察覺到這一圈人對自己並沒有惡意,是自己主人的朋友,不會對自己產生危害,順順收好了被剪之後仍然堅硬的爪子,用肉墊使勁推開須王環的大臉,留下一個紅彤彤的貓爪印。
有體貼,但不多。
“啊,順順的肉球!”
須王環沒有生氣,反而是一臉的陶醉,炫耀似的頂著臉上的印記,活像一個大傻子。
項翛年:“……”你個貓咪癡漢。
一通熱鬨後,順順拒絕在場所有人的摸摸之後,不耐煩的一頭紮進項翛年的套頭衛衣裡麵,隻露出個圓溜溜的後腦勺。
“喂,這隻貓……”不是公的麼!
常陸院馨上前想把順順扒拉出來,但礙於某種獨占的念頭,和男性的禮節,他站在項翛年的邊上,對著順順揮舞著手指,束手無策。
“嘛嘛,馨,你冷靜一點,順順還是個幼崽嘛。”須王環以為常陸院馨因為沒有摸到順順在鬨脾氣,寬慰他道。
常陸院馨:“……”並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不是,我想馨想說的是,年年需要一個貓籠,回程的時候,她不可能就這樣一路抱著順順,不太保險。”鳳鏡夜讓醫生推了一隻精美奢華的貓籠過來,一看就造價不菲,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貓糧和貓玩具。
“鳳前輩,不用這麼多,我回去以後會自己買的……”項翛年看著裝了一車的貓咪用具,連連拒絕。
像是料定項翛年會這麼說,鳳鏡夜準備好了說辭,“今天已經很晚了,等司機把你和春緋送回去,那附近的寵物店應該都關門了,你打算讓順順就這樣餓著熬過今晚?”
這還真是,沒有想到。
也無法辯駁。
因為鳳鏡夜說得都對。
而且,正因為她知曉饑餓的滋味,就更不忍心讓順順被自己帶回家後,仍然有挨餓的體驗。
“那就謝謝你了,鳳前輩。”項翛年接受了鳳鏡夜的說法,默認他讓醫生把一堆貓咪用具,搬上後備箱。
然後防止順順半路應激逃跑,醫生建議項翛年把順順放進籠子裡,比較保險。
“好的。”
尊崇醫囑,項翛年抱著順順的手臂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感受到沉重,哪怕順順再瘦,抱久了還是難為項翛年今天所剩不多的體力了。
項翛年靠近貓籠的開關,想把順順放進貓籠,但順順可能還是不安,緊緊縮在項翛年的衣服裡,躲著項翛年的手,就是不出來,甚至還越埋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