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在聽到宮崎直也理直氣壯的要所謂補償的時候, 就已經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了。
之後主君居然答應了他的話,雖然有點驚訝, 但一想到主君那個性格, 好像也不奇怪。
可是宮崎直也提的要求居然是,居然是說要捅主君一刀??
一期一振都想要直接拔刀讓宮崎直也直接閉嘴,小狐丸的臉色更是直接沉了下來。
這已經不是過分的程度了, 根本就是在有意找茬。
如果說答應補償是好脾氣的話, 那連這種要求都接受, 就是明顯的異常了。
宮崎直也也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會這麼乾脆的答應,就像是,“被捅一刀”對他來說就跟喝茶一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少年的手腕腳腕,以及脖子上都纏著繃帶, 臉上的笑容看似正常, 可若是看久了,便會感到一陣戰栗。
“你……”
宮崎直也甚至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在之前並沒有見過少年,現在卻瞬間便理解了, 為何那些審神者會喊少年作“瘋子”,並對其避如蛇蠍。
“怎麼了?不是說要捅我嗎?”阿紗看著他,“你想要捅哪裡?哪裡都可以哦?”
他湊近了宮崎直也,道:“平日積讚的壓力, 可以向我發泄出來哦?”
“怎麼了?什麼都不做嗎?”
並不是激將法之類的, 而是純粹的疑惑。
“主君!”
小狐丸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赤色的眸子裡一片暗沉。
“時間不早了,長穀部他們也應該等很久了,我們回去吧。”
阿紗突然被他抓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好呀,回去吧。”
他有一雙十分漂亮的金眸。
可若是仔細看的話,不知為何,便會與黑暗聯係起來。
那雙眸子裡,沒有亮光。
少年跟自己的刀劍們就這麼離開了,對方在被小狐丸叫住之後,就沒有再將視線放到宮崎直也身上過,像是從一開始就沒有遇到過他,他從來就不存在一樣。
宮崎直也隻覺得雙腿一陣發軟,向後退了幾步,又因為失去平衡而跌倒在了地上。
與少年對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沒有辦法呼吸,仿佛連靈魂都被那雙混沌的眼睛給鎖定了,心跳也停止,而現在,他卻感到一陣心悸,心臟瘋狂的跳動著。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跟著魔了一樣。
其實宮崎直也沒有想要真的去捅少年一刀。
那可是犯罪啊,如果不是變態,哪個正常人無端端想要去捅人一刀。
說白了,他就是單純的找茬而已,將對方激怒才是他的目的。
少年答應的那樣乾脆,臉上帶笑,宮崎直也莫名覺得,若是自己手上拿著刀,在對方的話語下,真的便會動手。
完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若是真的動手了,感受到的也不是驚恐,而是快意。
宮崎直也深吸一口氣,想要站起來,手撐到地上,卻發現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而他根本就沒有察覺。
他咬著牙,狠狠的一錘地麵。
“可惡!!”
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
阿紗幾乎是一路被小狐丸拉著回到本丸的,他完全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心情就變得不好了,臉上滿是茫然。
回到本丸以後,加州清光現出了身形,他看著阿紗,似乎有些激動,可是又說不出話來。
因為主君是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啊。
就像是,跟一個沒有痛覺的人說,你受傷是會痛的一樣,對方隻能看見流出來的血是紅色的,再多說其他的,那也沒有意義。
主君應該是會覺得痛的,可是他不以為意。
畢竟他的體質特殊,不管受到多重的傷,很快便能夠愈合。
“主君!歡迎回來!有沒有給我帶禮……”
一道潔白的身影迎了上來,聲音活潑歡快,接著在看到小狐丸的表情,以及這個明顯就不正常的氛圍時,頓了頓,一雙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發生什麼事情了?”
“主君,”小狐丸微微彎腰,對著阿紗微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您跟加州殿先走吧。”
他輕輕的接過阿紗手裡拿著的紅發帶,道:“謝謝您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阿紗依舊不明所以,可是既然小狐丸都這麼說著,就跟著欲言又止的加州清光先回了本殿。
小狐丸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與鶴丸國永對視了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鶴丸國永卻已經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微微皺眉。
“主君他又……?”
“又”。
一期一振注意到了這個字眼,一瞬間便讓他聯想到了很多不好的東西。
“你也應該徹底明白,主君到底是什麼性格了吧。”鶴丸國永看著他。
“……是的。”一期一振答道。
雖然之前也知道了,但是今天,直到剛才那件事,他才算是對主君的這種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
主君他,隻要被人要求,就不會拒絕,不管對方是誰,哪怕那隻是一個普通的根本就不認識的路人,他也會笑著答應,不管是什麼要求。
留在這個本丸裡有一段時間的刀劍們,根本就不想要主君離開這裡,當然,強行將主君留在本丸裡也是不可行的,那樣子的話,就是囚禁了。
他們不會反對主君的任何意願,去萬屋的話,其實按照平時,也不會發生什麼,因為其他的審神者都對主君避之不及,隻要將主君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們的身上就可以了。
主君被其他人稱作“瘋子”,他們在感到不忿的同時,其實是帶著一點慶幸的。
這樣的話,主君就不會與他人有交流,也就不會產生問題。
今天是真的沒有想到會碰到一期一振的前任審神者,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故意找茬,所以才會讓主君跟那個男人說話了。
作為刀劍付喪神,有這樣子的想法,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