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果然, 是因為他, 全部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的話,事情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
少年的視野在那一瞬間被血霧所籠罩, 他的刀劍,就這麼毫無預兆的,碎在了他的麵前。
“有形之物,終有一日會破碎,不過是今日而已。”
他的刀這麼說著,一副毫無怨恨的,淡然的樣子,臉上甚至帶著笑容。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不想離開您啊……想要一直待在您的身邊……”
少年的手顫抖著, 呼吸急促, 張口想要嘶吼,卻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嗚咽。
這麼突然的事情,也許常人在震驚之餘會思索一下眼前場景的真假,可是少年沒有。
他深信不疑, 或許是因為在他的心中, 會變成這樣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少年一直歇斯底裡的道歉, 也不知道道歉的對象到底是誰。
‘其實你, 誰都行吧?’
虛無飄渺的聲音響起,忽遠忽近。
‘隻是想要一個特定的對象罷了,為了謝罪,為了懲罰自己,想要自己內心的負罪感能夠減輕,你從一開始就隻是,為了自己而已啊。’
“不是的,我、我……”
少年瞪大了眼睛,淚臉滿麵。
‘你是真的瘋了,還是——隻是想要逃避而已?’
‘不,或許是真的被逼瘋了說不定,什麼都不用想,這樣的話還比較輕鬆。’
……
……
“可惡!你們到底對主君做了什麼?!”
壓切長穀部怒吼出聲。
刀劍們周身的黑氣猛地爆發出來,臉上明顯的帶上了憤怒之意。
在他們看來,就是主君忽地變了個樣子,像是在受著什麼一樣,雙眼都失去了焦距。
“這是……幻術?”三日月宗近臉上的表情凝重。
主君的這幅模樣,明顯是看到了什麼他們看不到的東西,然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等等,之前主君,在土禦門家看到那名青年,看到赤影的時候,雖然反應沒有這麼激烈,但好像也差不多。
到底是……
不過在考慮這些之前,首先要將主君從這幻術中解放出來!
主君一直都沒有靠近過對麵,可是卻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就應該是,遠程施法……?
三日月宗近那雙暗沉的雙眸將眼前的眾人都掃視了一遍,然後牢牢盯準了其中一個人。
隨後眉眼微彎,露出了一個跟以往一模一樣的笑容。
“是嗎,是你嗎?”
然而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卻聽見主君又發出了一聲痛苦叫喊聲,同時他的腳下,有紋路複雜的法陣以他為中心,被緩緩勾勒出來。
並且他的胸前也被印上了法陣,那個護身符跟之前一樣發著紫色的光,卻被死死的壓製著,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霾一般。
“什……!!”
刀劍們大驚失色,卻連靠近都沒有辦法,全部都被法陣邊緣升起的屏障擋在了外麵。
作為時之政府的高層,男人當然是希望阿紗能夠將審神者們身上的詛咒解除,將他們都救下來的。
他一開始就讓特地派人找來一名特殊的陰陽師,能夠通過極其隱秘的方式,不通過接觸就能夠給敵方埋下幻術的“種子”,並且能夠在時機成熟之時將這個“種子”誘發出來。
此時這個計劃成功了,他自然是高興的,可是他預想中會發生的,隻有阿紗中幻術這一個情節而已,這些突然出現的法陣,他根本就沒有想到。
“這是,這是什麼??”
他臉上滿是錯楞,隨後趕緊大聲阻止。
“住手!還不趕緊住手!”
這麼一看的話,倒像是他在保護阿紗一樣了,可實際上,他隻是為了那些還未解除的詛咒。
男人一開始的預想時,讓阿紗陷入幻境中,從而要挾這個本丸裡的刀劍們,他們經過這一變故,之後就會更加謹慎,而阿紗經曆了這些,自然也會覺得後怕,接著就會同意時之政府的要求,將那些審神者身上的詛咒解除,甚至之後會變得老老實實的。
可這些法陣,這怎麼看起來,就像是封印陣?!
“你們在做什麼!?”
“這是封印陣,大人。”那名陰陽師回道,“他身上的那個護身符,那個力量實在是太過詭異,所以我們為了不像之前的同僚那樣染上詛咒,隻能先封印。”
那毫無疑問是八岐大蛇的力量,雖然不知道那個護身符裡麵到底是裝了什麼東西,那個護身符還有這個少年,又與八岐大蛇有什麼聯係,但是源氏的陰陽師,對於八岐大蛇的力量可是熟悉得很,所以應付的方法也知道。
而且,最關鍵的是……
“那就隻封印那個護身符就好了吧?!”
阿紗胸前的那個法陣是封印護身符的還能說得過去,這腳下的呢?男人一看,覺得這實在是有點不妙。
那名陰陽師頓了一下,然後淡然的道:“非常抱歉,大人,那是因為,我跟源氏的陰陽師合作了。”
“……?!”
“那名少年的身份不簡單,源氏的陰陽師們認得他。”
那是,曆史上最後一任——被獻祭給大蛇的巫女。
雖然現在性彆好像有點不太對,但那張臉與文獻上記載著的是一模一樣的,不會有錯。
他們並不知道八岐大蛇為什麼會突然消失,有說是被安倍晴明封印了,有的又說不是。
被獻祭給邪神的巫女,是不可能活下來的,而少年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