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歸實會想起赤司征十郎,是純粹的覺得, 事情可能會變的有些嚴重。
現在是上學的時間, 不像他這種不去學校的,赤司征十郎肯定是有好好待在洛山高校上課的。
京都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般人也隻會覺得最近的天色好像有些不對, 覺得這應該是天氣的原因, 可黑川歸實覺得以赤司征十郎的敏銳程度, 絕對會察覺出什麼彆的東西來。
赤司征十郎再怎麼天才, 再怎麼厲害, 說到底也隻是個人類,按理說也是看不到妖怪的,黑川歸實也不知道為什麼, 自己就是有點慌。
他之前也聽說, 若是處於某種磁場之中的話, 普通人在機緣巧合下, 也是能夠看見妖怪的, 現在京都這種, 妖氣濃鬱到幾乎肉眼可見的地步,他覺得普通人能夠看見妖怪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
說到底,他是在擔心赤司征十郎。
有時候知道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羽衣狐危險,可在她的目的達成之前, 也不會花那麼大的功夫去濫殺人類。
在她看來那就跟費儘心思去將螞蟻碾死一樣, 可她卻需要特殊人類的心臟, 因為那能夠為她提供更多的能量。
所謂特殊人類的心臟,要麼就是懷孕的孕婦,要麼就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像是陰陽師或者,赤司征十郎這種,才能出眾的人。
黑川歸實認為,赤司征十郎要是察覺到了不對,肯定是會去查明原因的,然後便會發現這個原因沒有辦法用他多年所學的知識,沒辦法用現代社會科學的方法去解釋。
那個時候,他就等於是半隻腳踏進了妖怪這邊的世界裡來了。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而黑川歸實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做好。
要說直接跑去找赤司征十郎吧,好像也不太好,就這麼說出來,搞不好被會當成是腦子有問題,可是就這麼不管吧,他又有點不能心安。
怎麼說也是之前攻略過的牆頭之一,感情還是有的,嗯。
至於羽衣狐的話……
黑川歸實頓了一下,雖然對壹原侑子之前說的,羽衣狐要產下的孩子是安倍晴明這個說法有點興趣,但因為怎麼想都是假的,所以還是不要跟對方正麵衝突的好。
誒,他現在的身份隻是個柔弱的人類啊,怎麼可能跟那種妖怪對上。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洛山高校找赤司征十郎,確定對方的安全,然後,然後找個理由跟著對方?
黑川歸實都有些遲疑,因為這個理由,有點難找啊。
羽衣狐的話,這種從設定上來說怎麼看怎麼關末boss的角色,又跟奴良陸生他們家有淵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奴良陸生大概是要跟對方展開一場大戰。
過程怎麼樣先不說,總之是一定會贏的就對了。
那自己隻要待在赤司征十郎身邊,直到京都恢複正常,再去找花開院家就好了。
所以說他是要找什麼理由好?
黑川歸實有些頭疼。
……嗯,雖然這樣子的話,表麵聽從奴良陸生的話說不來,卻又來找另外一個男人什麼的,好像挺渣的。
好的,還是彆想那麼多了。
他現在站在車站,先是研究了一下地圖,確定了去洛山高校的路要怎麼走,然後就直接出發了。
路上的行人跟車輛都不多,就算有,也是明顯的散發頹敗的氣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懨恢的。也許是趨利避害的本能吧,哪怕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們也還是步履匆匆,想要早一步回到家裡。
於是無論哪方麵都特彆顯眼的黑川歸實,在躲在暗處的妖怪看來,就特彆特彆顯眼。
京都裡現在可以說到處都是羽衣狐麾下的妖怪,最多的就是一些小嘍囉,負責的是在街上物色特殊的人類。
他們並不需要將情報彙報上去之類的,自己就可以動手,就算是一群小嘍囉,那也是普通人類對付不了的,在京都的這個氛圍下,人看見妖怪的瞬間,就會已經因為巨大的驚懼而嚇得無法動彈了。
將心臟挖出來,獻給羽衣狐,那他們興許還能夠得到一份獎賞,或者提升地位。
黑川歸實走著,因為跟路上那些有點渾渾噩噩的人不一樣,他是完全清醒的,所以自然也能夠感受到暗處的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
他差不多能夠猜到,隻是繼續走著,沒有理會,畢竟他現在與刀劍付喪神們有契約,要是真發生點什麼,他們瞬間便能夠出現,將那些妖怪切成好幾塊,倒黴的是對麵。
因此,隻要那些暗處的妖怪不動,他便也當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畢竟被看幾眼也沒什麼。
“呀,那邊的小哥哥,能請你幫我一下嗎?”
嬌俏的女聲忽地響起。
黑川歸實的腳步一頓。
按理說,他要是當成沒聽到直接走掉就好了,可是現在都頓了一下,明顯是已經聽到了,於是他隻能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街邊坐著一個打扮新潮的女孩子,應該就是所謂的,“辣妹”?
總之這就是一頭金色大波浪,穿著超短的裙子,指甲塗得花裡胡哨的妹子。
可能換做彆人會覺得好看的,但是他真的欣賞不來。
“請問怎麼了嗎?”
黑川歸實十分有禮的開口問道。
“哎呀,看一下就知道了吧,我摔倒了,來扶我一下?”
那妹子媚眼如絲,話語裡帶著強烈的暗示。
黑川歸實的視線在那妹子的腿上了晃了一下,沒有發現有什麼明顯的傷痕,所以他現在這是,被變相搭訕了?而且還是以這種,跟碰瓷差不多的方式。
“抱歉,我趕時間。”
黑川歸實這麼回道。
那妹子壓根沒有想到他不僅不幫忙還用這種敷衍的借口,滿臉震驚:“騙人,居然幫都不幫一下?”
不是黑川歸實不幫,而是,不管怎麼想,這個妹子的出現都不正常。
哪怕她再怎麼活潑鮮明,這京都這種氛圍下,人人都麵無表情的情況下,也不正常。
或者說,這種正常,就是異常。
黑川歸實對她點了點頭,也沒有揭穿,剛打算直接繼續走,一道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女聲卻又響了起來,而且,是在極近的地方。
“真是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