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公主,說的不好聽一點,全部都是用來聯姻的政治工具。
受寵一點的,就被嫁給受天皇器重的臣子,不受寵的,很大可能是會隨意打發給一些,天皇不喜歡,但表麵上必須表現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些對象。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就這麼被忽視著,然後一輩子都這麼默默無聞的生活在皇宮裡。
阿瑤寧願是後者,哪怕沒有自由,不過這對於其他的公主來說也是一樣的,比起被那些不知道人品好壞的男人糟蹋,還不如跟自己一直就這麼一直,像是以前一樣生活。
“殿下,那我這就去準備晚飯了,您先休息一下吧。”
阿瑤這麼說完,對著愛乃紗行禮之後,便又忙活去了。
愛乃紗看著阿瑤的背影消失,將自己的笛子拿了出來,走到了廊下。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天邊是燦爛的晚霞,時間是,逢魔之時。
她微微一頓,便將笛子放至唇邊,開始吹奏起來。
旋律動人,引人神往,完全不是之前在課堂上表現出來的那副糟糕的樣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刻意將自己的才華隱藏了起來,連同自己的臉一起。
‘我的孩子,你要記住。’
早亡的母親的話語再次於腦海中浮現。
‘在這個皇宮中,你沒有任何力量,想要活下去的話,必須將自己隱藏好。’
愛乃紗吹著笛子,而不知從什麼地方,居然也忽地傳來了悠揚的笛聲,那聲音忽遠忽近,捉摸不定,而她似乎是早就知道一樣,沒有絲毫的驚訝,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至一曲完畢。
這是幾乎已經成為了日常,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她吹奏的時候,總會有另一道笛聲與她一同合奏,可那個吹笛子的人卻從來都沒有出現。
不,能夠每次都與她一同吹奏,又是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也許這個吹奏笛子的,並不是人類也說不定。
平安京,暗處的魑魅魍魎可不少,隻是皇宮內被許多陰陽師們保護著而已。
愛乃紗吹完一曲,又吹了一曲,直至被阿瑤的聲音打斷,而在阿瑤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另一道笛音便消失了。
“啊,殿下,您又在吹笛子了,這首曲子叫什麼?太好聽了!”
“沒有名字,隻是即興而已。”愛乃紗答道。
“即興?殿下實在是太厲害了!”
阿瑤不會吹笛子,但是吹自家殿下卻毫不吝嗇。
“不會。”
愛乃紗將笛子收了起來,往外看了一眼,又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對誰,然後便走進了屋子裡。
從暗處,似乎傳來了翅膀扇動的聲音,隻不過誰都沒有聽見。
“說起來,”阿瑤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蹬蹬蹬”的跑遠,又“蹬蹬蹬”的跑了回來,將一樣東西交給了愛乃紗。
“殿下,我之前在掃地的時候,在廊下發現了這個呢!”
她交給愛乃紗的,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不知道是什麼鳥類的羽毛,真是太漂亮了,於是我就想著帶給您!”
阿瑤這麼說著。
“可是也挺奇怪的,我在這裡這麼久,都沒有見過黑色的鳥啊。”
有黑色羽毛的鳥,她能想到的隻有烏鴉,烏鴉可是寓意吉祥的鳥呀,要是出現在這邊,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是烏鴉的叫聲奇特,要是真出現了,她應該不會發現不了才對。
愛乃紗接過那根羽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笑了起來。
“……謝謝你,阿瑤。”她這麼說著,“真是十分……漂亮的羽毛呢。”
阿瑤看著她的笑容,也愣住了。
因為她,從沒有見過愛乃紗這麼笑過。
不,並不是說她不笑,她儘管平日裡都是一副表情漠然的樣子,但也是會有淡淡的笑容的,隻是現在的這個笑容,與以往的都不一樣。
而因為她的辭藻貧瘠,又找不到好的形容詞來描述,隻覺得愛乃紗的這個笑容,讓她心悸,一不注意便愣了神。
第二天,愛乃紗接到了天皇的傳喚。
這是十分罕見的,阿瑤在知曉的時候,還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愛乃紗的表現卻依舊平淡,哪怕她自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見過天皇幾次,對於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更是沒有任何感覺。
隻是天皇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因此她既然接到了傳喚,也就去了。
愛乃紗去到的時候,周圍已經站著許多大臣了,都看著她,並且竊竊私語著什麼。
“父皇。”
她對著天皇行禮。
天皇看著她身上的著裝,先是皺了一下眉,隨後又恢複原樣,用堪稱冷漠的語氣道:“愛乃紗,你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朕此次喚你來,是為了給你指婚。”
愛乃紗隻是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等待著天皇繼續說下去。
這一點讓天皇很滿意,於是他繼續道:“你做好準備就可以了。”
竟是這樣就說完了,讓愛乃紗離開。
“父皇,”愛乃紗沒有抬頭,隻是開口問道:“我想問一下,您給我指婚的對象,是誰?”
“我總得知道未來的夫君是誰,不然之後恐有不妥。”
天皇頓了頓,看了看這個自己從來沒注意過的女兒一眼,覺得自己的確是應該將對象說一下。
於是他道:“是——安倍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