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名遠揚,聞名於世,可對她來說,卻沒有什麼區彆。
她並沒有離開過離人閣,所以根本就沒有見過巫女,對於巫女還有神社之類的知識,都是通過他人之口才得知的,而這個名為愛乃紗的,據說是為了調查不知火的傳聞而來到離人閣的巫女,她覺得這個巫女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裡用“奇怪”這個詞正確嗎?
不知道。
好像找不出其他能夠形容的詞語了。
……不,也許並不是奇怪,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也就不知道正常的巫女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或者說認為奇怪的隻有她一個人。
阿離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梳妝鏡,那裡麵映照出了一個美麗的少女,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眼眸中蘊含著的是某些甚至是有些陰沉的情緒。
她抬起手,在即將觸碰到自己頸脖處的繃帶時,卻又放下,轉而去拿起了放在身邊的兩把大大的扇子,隨後站起身。
已經到了該她登台的時間了。
圍繞在舞台四周的遊船越多,就代表了觀眾越多,今晚來觀看的觀眾依舊是隻增不減。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了微笑,眼眸中更似是帶著欲語還休的情意,腳步輕盈的走上了台。
小侍女劃著盆在遊船之間遊走,收取他們給的賞金,其中,一個名叫太田的男人出手最為闊綽。
那是杏園的城主,等於說是有錢有勢,離人閣的老板也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得罪了他。
而這位城主顯然是完全被阿離迷住了,三番五次的送上不少昂貴的東西,阿離卻始終不聞不問。太田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想要阿離成為他一個人的歌姬,這裡麵的更深一層的意思,也不用說了。
太田也直接去找離人閣的老板提過,說是無論多少錢都沒有問題,可離人閣的老板卻始終支支吾吾的,左顧而言他,始終不肯給個肯定的答複。
愛乃紗在離人閣待上了好一會兒,的確是有很多人聽說巫女來到了這裡從而找過來的,她也給那些人治了病,至於有沒有如同離人閣老板期待的那樣給離人閣帶來收益,那他就不知道了。
他知曉不知火的傳聞是假的,這種事情,不用特意去調查都能夠知道,隻是他一直沒有走,離人閣的老板也不會趕他走。
於是就知曉了很多東西,有關那個杏原的城主,有關阿離。
愛乃紗並沒有見過那個杏原城主,杏原城主應當也是知曉有這麼個巫女在,可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可今天,他走在走廊上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卻剛好撞上了。
不,準確來說,是看到阿離跟那個杏原城主見麵了。
“……這裡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愛乃紗隻聽見阿離這麼說著,然後從屋內退了出來,在看見愛乃紗的時候還楞了一下。
“您這是……”
隨後她抿了抿唇,往身後看了一眼,接著直接拉起了愛乃紗的手,將愛乃紗一路拉著回了房間。
太田在屋內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難堪,隨後便是憤怒。
阿離拒絕了他太多次,讓他覺得麵子上過不去,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歌姬罷了,簡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咬著牙,臉色陰沉,走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阿離拉著人離開的背影。
……上白下紅的服裝,是那傳聞中的巫女?
太田想著。
隨後他便見那巫女貌似不經意間的回頭望了過來,對上視線的刹那,他便感覺自己不會說話了。這巫女,長得遠比他想象中的好看,是跟阿離完全不一樣的姿色,瞬間便讓他起了彆的想法。
而且還擁有著能夠治愈傷痛的特殊能力,若是能……的話……
……
愛乃紗隻是回頭看了一下,便又收回了視線,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沒有絲毫改變,然後任由阿離拉著他進了房間。
那是阿離的房間。
房間並不是特彆大,可因為沒有什麼裝飾,於是便顯得空曠,是有一些生活必需品,還有就是妝品之類的東西。
進了房間,阿離才鬆開了手,低聲道:“抱歉。”
“沒關係,”愛乃紗道,“剛才與你說話的,便是杏原的城主?”
“……原來您聽見了。”
愛乃紗搖了搖頭,道:“我隻聽見你拒絕了他。”
接著無論是愛乃紗還是阿離都沒有出聲,一時間,沉默蔓延開來。
阿離的目光掃過這個房間,掃過靠牆的梳妝鏡,最後又落在了窗外。
此時已經入夜,天空沒有雲朵遮蓋,能看見點點繁星,還有便是明亮如鏡的滿月。
“那您,一定是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吧?”
阿離這麼說著,話語裡帶上了幾分哀傷。
“在我看來,這真的是,十分可笑的一件事情。”
“真是不可思議,明明時間如此短暫,我竟覺得,在這個地方裡,我能夠與之交心的人,就隻有您。”
這也是巫女,是所有的巫女都具有的,獨特的能力嗎?
愛乃紗沒有說話,隻是走上前,伸手抱住了她。
“那樣的話,這是一件好事呀。”
巫女的話語輕柔,像是羽毛一樣。
“阿離你這麼說,我感到很高興。”
阿離猝不及防的被她抱住,隻覺得渾身僵硬,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卻又不知道手的著力點應該放在哪。
又或者是,這個懷抱實在是太溫暖了。
“因為我也很喜歡阿離呀。”
聽見巫女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