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歸實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宗像禮司口中的“兔子”到底是什麼。
他腦海中浮現出的, 就是“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的那種兔子。
“非常感謝, 但是,我想問一下,”黑川歸實遲疑道,“請問你說有‘兔子’會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宗像禮司看了他一眼, 頓了一下, 明白過來他具體的問題到底在哪。
“抱歉, 是我沒有說清楚。”
所謂的“兔子”, 指的是第一王權者黃金之王的氏族,其實真實的名稱是“非時院”,隻是因為氏族裡的成員都統一戴著兔子麵具, 所以才會被其他氏族以非正式名稱“兔子”稱呼。
說是臉上戴著兔子麵具, 其實黑川歸實有些沒有辦法想象。
但是宗像禮司都這麼說了, 並且現實生活中也不會有什麼正常人戴著個兔子麵具在街上晃來晃去, 所以要是有這麼個人來找他的話,那麼一般都是黃金之王的人。
所以現在,黑川歸實就隻要等著“兔子”來找自己就可以了, 如果黃金之王真的應允的話,若是沒有過來找,那這事就是吹了, 他還要想彆的辦法。
他再次跟宗像禮司道謝,然後就離開了。
而宗像禮司看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輕信他人的人,他與黑川歸實也隻是第一次見麵, 再怎麼親切,也不應該幫他這麼多,何況他嚴格來說本就不是一個特彆親切的人。
宗像禮司隻會理性的看待問題,他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去給黑川歸實講解那麼多,甚至答應對方去詢問黃金之王。
……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
可他從黑川歸實身上,莫名察覺出了一種熟悉感,就像是,之前也交流過一樣。
但又分明沒有。
宗像禮司保持了這麼個姿勢很久,直到淡島世理敲門進來彙報工作。
淡島世理隻覺得室長周身的氛圍好像跟平常有些不一樣,可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她又有些說不上來。
她見到他又在摩挲那個畫著愛心的小物件。
其實淡島世理在知曉宗像禮司居然有這麼個東西的時候,是挺驚訝的,跟很多人想的一樣,她也覺得有些不搭,但是轉念一想,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愛好,就跟她喜歡紅豆泥一樣,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也許是女性的直覺吧,她總覺得那個小物件跟室長之間,應當是有什麼故事。
不過這些事情淡島世理都隻是自己在心裡想想,並沒有詢問,在報告完工作之後,她就十分平常的離開了辦公室。
而宗像禮司則是在淡島世理離開之後,將視線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那屏幕是亮的,停留在一個聊天軟件上。
[愛乃紗:抱歉,最近可能都不能聯係了。]
……
……
走出Scepter 4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黑川歸實坐在車裡,本來打算回黑川宅,可走到半路,卻發現在不遠處的路邊站著一個人。
他一眼便看出那個人的臉上戴著兔子的麵具,所以他立馬便讓司機停了車,說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然後就下車走向了那個戴著兔子麵具的人。
大晚上的戴著這麼個麵具站在路邊,彆說,還真有些驚悚的效果。
哪怕黑川歸實知道這個人是黃金之王的下屬,也還是有些怵,畢竟這人的臉完全被麵具遮擋住,眼睛的地方是兩個小小的黑洞,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看著自己。
他琢磨著,黃金之王那邊的效率那麼高的嗎,他才剛從辦公樓走出來,那不成是宗像禮司前腳剛跟黃金之王聯係了,後腳黃金之王就讓“兔子”來找他了?
那“兔子”看著黑川歸實,道:“請跟我來,王在前麵等你。”
他這麼說完之後,便轉過身,像是要領路。
黑川歸實對艾森交代了一下之後,便跟了上去,隻是感覺有些疑惑。
……不僅有效率,甚至黃金之王都親自過來找他?他這麼有排麵的嗎??
而且怎麼感覺……這“兔子”的聲音有些奇怪?
就是那種微妙的,沒有感情,十分平板的聲音,像是沒有絲毫起伏,跟機械音一樣的。
他本來還想著,就算是“兔子”來找他,他也應該是跟著“兔子”去到黃金之王的領地,七釜戶的禦柱塔裡去見黃金之王才對。
那“兔子”走在他的前麵,他看著,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既然是兔子,怎麼能隻有耳朵沒有尾巴呢?
隨後他又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太糟糕了,這個“尾巴”能是什麼東西啊!!
黑川歸實強製性的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從腦子裡扔了出去,然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正跟著“兔子”,正往樓上走。
但是他覺得這周邊的環境,有些不太對。
怎麼說,這還不是普通的樓梯,而是那種鐵的,緊貼著牆麵建在室外的鐵樓梯。
走起來“哐哐”響的那種。
也不是說不好,就是,感覺違和感很強。
黑川歸實不覺得像是黃金之王那樣的人物會約人到這種地方見麵。
“那個,真的沒有走錯地方嗎?”
他問走在前方的“兔子”。
“很快就到了。”
“兔子”道。
黑川歸實還是覺得不太對,再問的時候,“兔子”就不再回答,而是直接走到了樓頂的天台上。
他內心的疑惑是越來越重了,怎麼這見麵還真就約在天台了??
這也不是好好談話的地方吧,又不是約架,天台怎麼看怎麼不合適。
“兔子”走到天台的門前,然後便側開了身子,示意黑川歸實上前。
黑川歸實走了幾步,推開了天台的門。
那門甚至生鏽了,推開的時候發出老大一聲難聽的聲響,讓他遲疑片刻,還是轉頭看向“兔子”,準備再問清楚。
結果一轉頭,那“兔子”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