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歸實是真的不理解這些魔術師對於想要達到世界的“外側”, 想要到達所謂的“根源”的這種執念。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輕易就能戳出通往世界“外側”的苦,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 總之他是覺得,莫名其妙。
為什麼要參加聖杯戰爭, 為什麼對聖杯如此渴求, 無非是實現這麼一個願望,黑川歸實不用問都能夠猜得出來。
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樣, 這種執念甚至能夠讓人肅然起敬,就是憨得一批。
他也不是說對這些魔術師有什麼歧視,或者說用不好的眼光去看他們。
畢竟有夢想誰都了不起,用心就能創造奇跡不是?
他隻是,有一些煩躁。
比如眼前的這兩名魔術師, 在黑川歸實的眼裡就是兩個憨憨。
在係統的蠱惑下, 他們夢想的藍圖被規劃得無比美好。
在聖杯戰爭中後期直接出現奪取聖杯, 然後再用聖杯實現願望就完事了。
係統並沒有將黑川歸實的存在告訴他們, 所以他們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是收到了高人指點的幸運兒, 甚至對係統感恩戴德。
是真的實屬鐵憨憨了。
他們不知道黑川歸實的存在, 倒是在暗處搜集了不少情報,正等待著出場的時機呢, 這聖杯戰爭說終止就終止, 他們人都傻了。
那位“高人”也聯係不上,所以他們就改變了計劃,這次聖杯戰爭不行,那就養精蓄銳, 將這個陣法更加的完善好,將目標放在了下一次的聖杯戰爭上。
不過是再等個十幾年,他們都已經為他們的夙願拚搏了那麼久,也不是等不起。
然而在他們等到下一次的聖杯戰爭之前,黑川歸實就出現了。
黑川歸實知道被係統蠱惑了的肯定不止這倆人,這邊倆人,意大利西西裡那邊肯定還有不知道多少個,如果這邊的供魔斷了的話,那邊也肯定會有所察覺,還不能打草驚蛇,怕那邊的人跑了。
……其實仔細想想跑了的話也沒啥問題,不用多費口舌跟動手那是再好不過,他想要找的隻有恩奇都而已。
就是防止留下禍患,躲在暗處搞事永遠是最煩的。
那兩名魔術師被梅林用束縛類的魔術捆得結結實實的,畢竟是搜集過聖杯戰爭的資料的,之前應當是完全沒有往那個方向想所以才沒有注意到,在得知了亞瑟他們從者的身份之後,卻將他們與情報裡的內容對應上了。
“騙人……”
從者這麼個身份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結果還是,聖杯戰爭中留存下來的從者??
這怎麼可能??
他們現在才意識到了自己是不可能有勝算的,誰能夠以凡人之軀贏得過傳說中的亞瑟王,還有迦爾納呢?
還有梅林,他們剛才居然認為他隻是個普通的魔術師,現在都因為這麼一個想法而感到羞愧。
黑川歸實並沒有那個興趣跟他們一一解釋,隻是問道:“恩奇都在哪裡?”
這裡是供魔點的話,那麼恩奇都毫無疑問就是在意大利西西裡,他需要的是明確的地點,不想再像之前那樣,跟個傻子似的在校園裡到處尋找可能存在的魔力波動了。
意大利西西裡是座島,那可是座島,比學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那兩名魔術師白著臉,最終還是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了。
那個所謂的具體地址,真是讓黑川歸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感覺自己臉上應該都沒有表情了,有種“愛咋咋地”的,破罐子破摔一樣的感覺。
這邊是將法陣設立在京都洛山高校的地底下,那邊就是直接將地點設立在了彭格列總部周邊的森林裡??
這實在是……
黑川歸實都覺得“啊,是這樣呢,果然是這樣的呢,按照套路來說,這甚至都不算是太奇怪了”。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管怎麼說,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
在他從壹原侑子那裡得知另外一個地址是在意大利西西裡的時候,他就想著自己或許是要先跟沢田綱吉打個招呼,畢竟那裡可以說是人家的地盤,就那麼不聲不響的過去也不太好。
要是沒有被發現還好說,跟之前黑川歸實麵對赤司征十郎時想的一樣,要是沒有被發現的話,就趕緊將事情解決了馬上回來,當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如今這都說了是在彭格列總部了,黑川歸實是不得不去找沢田綱吉了。
回想起來的話,從前段時間,沢田綱吉在累斯頓石板那邊幫了忙之後,他就直接去冬木了,接著就再沒有見過沢田綱吉了。
想到那個臉上仿佛一直帶著溫柔笑容的黑手黨首領,黑川歸實也是感覺有些不好。
之前也說了很多次了,哪怕沢田綱吉並沒有刻意在周身放出什麼氣勢,甚至有意識的讓自己變得和藹可親一點,沒錯,就是“和藹可親”,沒有用錯詞。
因為他本質上其實也就是個溫和的人,所以倒是非常順利,跟著,若是就因此粗心大意的話,就會被麻痹,然後就徹底完了。
黑川歸實揉了揉眉心,就算那是之後一定要麵對的事情,可現在還是決定先將這事放在一邊,現在他要先去看看赤司征十郎的狀況。
從地底的那個魔術工坊出來後,又是在學生會長室裡麵,梅林幫赤司征十郎看了看,檢查了一下他的眼睛,道:“他身上的……並也不是‘魔術回路’,這眼睛應該不屬於魔眼那邊的範疇。”
具體該怎麼解釋呢?
因為在這片國土上,除了魔術師以外,擁有其他力量的人還是很多的,也沒有統一的稱呼,赤司征十郎的這雙眼睛就在梅林知曉的範圍之外。
“的確是擁有資質的,現在是被那個陣法‘催發’,或者說是‘激化’了。”
梅林道。
“不過從根本上來說,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隻要不發熱沒有疼痛的話就很好了。”
“是嗎?”黑川歸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要是赤司征十郎的眼睛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這東西去醫院那邊也解釋不了,他這就算得上是被自己拖下水的,那就實在是過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