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柄木弔將傷口附近的血汙擦乾淨,從醫療箱中找到止血噴霧,擰開金屬罐的瓶蓋。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綠穀出久的手腕,眉心微微蹙起。
“要噴止血劑了。痛就告訴我,我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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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綠穀出久六歲被敵聯盟撿走後,照顧他的重任就落在了死柄木弔和黑霧身上。
小學時,綠穀出久和死柄木弔住在一起,衣食住行全部由他負責。
死柄木弔對此抱怨頗多,卻時常去學校接綠穀出久放學。他偶爾還會特意繞遠路,在附近的牛丼店買綠穀出久愛吃的炸豬排。
綠穀出久小學五年級的某日,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那時候已經放學了,大家都沒有帶雨傘,隻能留在教學樓中,等暴風雨停歇。
綠穀出久望著窗外的暴雨,焦灼難安——他放學後要參加全國機械設計少年組的決賽,此時距比賽開始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綠穀出久對這場競賽十分重視,甚至萌生了冒雨跑到電車站的念頭。然而他背包裡裝著機動裝置,如果被雨淋濕,極有可能導致故障。
爆豪勝己走過來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肩膀:“喂,廢久,和我一起去電車站。”
“誒?可是我們都沒有雨傘……”
爆豪勝己提起手中的冬季製服外套,說:“儲物櫃裡找到的。你不是趕著去參加什麼比賽嗎,走吧。”
爆豪勝己和綠穀出久一人舉著外套一角衝進雨幕裡,他們飛奔至校門,所到之處水花四濺。
校門附近已經被雨水徹底淹沒,水深足以漫過小腿,波光粼粼。
二人目瞪口呆。
“排水係統出故障了嗎?”
爆豪勝己煩躁地抓了抓腦袋。他的短發已經濕透了,毛躁的發茬在頭頂豎起,像獅子的鬃毛。
“小勝,你的頭發……噗、哈哈哈哈!”
“笑個屁啊!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抱歉抱歉,我真的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噗!”
“煩死了!廢久!!”
空曠的街道上忽然傳來汽車鳴笛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兩道車燈在晦暗的天色中亮起,落在爆豪勝己和綠穀出久身上。
一個撐著黑傘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他看起來年紀不大,戴著兜帽、口罩和黑色墨鏡,雙手食指上纏繞著繃帶。
死柄木弔踏過那片積水,朝綠穀出久走去。
“出久,走吧。”
爆豪勝己一手攔在綠穀出久身前,惡狠狠地瞪著來人:“你誰啊?廢久,認識他嗎?”
死柄木弔的目光掃向爆豪勝己。
“……哈,原來是出久的小朋友啊。我是出久的哥哥。”
綠穀出久看出死柄木弔情緒不佳,立即點頭稱是:“對,他是我表哥……”
沒等綠穀出久說完,死柄木弔俯身攬住他的腰,輕鬆地將他單手抱了起來。
“唔……!”
綠穀出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拽緊了死柄木弔的衣領。
“地上有積水,我抱著你。”
死柄木弔將綠穀出久護在傘下,透過墨鏡冷冰冰地睨了爆豪勝己一眼。
他抱著綠穀出久朝停在路邊的那輛雷克薩斯LS走去,將他送到車上。
綠穀出久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黑霧,有些訝異:“今天下午G組不是要襲擊東京港嗎,你們怎麼不在總部指揮?”
“死柄木弔說你沒有帶雨傘,所以我們就……”
“少說廢話,黑霧。”
死柄木弔摘掉口罩和墨鏡,脫下身上的黑色衛衣將綠穀出久整個人裹進去,用衣擺擦乾他頭發上的水滴。
黑霧從副駕駛的座椅上提起一個外賣袋,對綠穀出久說道:
“綠穀,你的豬排飯。比賽時長三個小時呢,先吃點東西,不然晚上會餓。”
綠穀出久嗅到炸豬排的香味,眼前一亮:“謝謝!”
黑霧擺擺手:“彆謝我,是死柄木弔買的。”
死柄木弔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眼睛裡卻寫滿了得意洋洋。
“趁熱吃吧,臭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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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止血劑凝固後,死柄木弔剪下一截紗布,將綠穀出久的手腕層層包裹起來。
“好了,怎麼樣?”
綠穀出久看著自己被紗布和繃帶裹成一團的手掌,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太高估自己了,死柄木。”
“……真夠沒禮貌的。”
死柄木弔用手指敲了敲綠穀出久的額頭:“至少說聲謝謝啊,小鬼。”
【滴——】
全息投影儀忽然啟動,二人一齊向主控台望去,隻見三維投影上彈出了一條視頻連接請求。
“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