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現在聽我說——”萌香就這樣用藤蔓繼續束縛住吉野順平的式神,毫無征兆的、拚死的抱住了正在崩潰中的少年,“我什麼都沒有做。”
“想和你做朋友這件事也是真心的,所以——快醒過來吧!”隨後、不帶絲毫猶豫的,將所有劍草的能量作為複蘇的能源借此傾注,喚醒吉野順平的神智。
就連被更改的靈魂都能歸回正軌。
“不……彆再騙我了!”吉野順平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夾雜著悲泣般的哀鳴,兩種交織衝突的力量在他的體內瘋狂肆虐,他開始不可遏製的發狂、崩潰。
“……沒關係,隻要撐過去就好了。”人在發狂時的力氣是最大的,萌香使用了【能力的藤蔓】作為輔助死死地抱住吉野順平,“冷靜下來就好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在認知到這個世界的【瞬間】,萌香也能感覺到自己擁有了某種權限。
不斷顫抖的少年的瞳孔終於在悲鳴之中安靜下來,萌香勒住的少年的纖細後背與腰身,現在也戰栗著,不斷的抖動、發抖。恐懼,悲傷與憤怒,無數種沸騰的情緒被治愈的力量所澆滅。
“……”直至吉野順平恢複成原本的色彩。
“……”感受到了懷抱內的掙紮已經停止,萌香鬆了口氣,“還好嗎?”
“……”少年一言不發。
他先是睜大雙眸,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後也抱住了萌香,突兀的落下淚來。
眼淚彙聚成的痛苦沼澤一滴一滴的落下,灼燙的眼淚浸濕了萌香的衣服。
“對、對不起……”吉野順平近乎哽咽——
不管是受到蠱惑還是欺淩,最後來拯救的都是他的朋友。
他的特殊的朋友。
最初抱著好奇心、之後與愛慕之情相擁——羨慕她那願意幫助他人的善良,驚詫於少女所展露的神奇的一麵,但是自從遇到那個人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不對了。
明明是第一次遇見的人,為什麼會這麼奇異的相信他呢?
真人。
“我、我其實也很生氣,我也很難過……因為不管做出什麼事情,你都沒有相信我、你拒絕了我的關心……”其實是很生氣的、在電影院相見的那天,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她呢?萌香這麼想,生氣、困惑和難過都凝固在昨天與今日。
“……萌香,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那個真人、臉上有縫合……”吉野順平還沒能說完這句話就轟然倒塌,萌香勉強支撐了吉野順平的身軀,因【大腦】歸回原位早就消失不見的式神隻留下惶恐的人群。
“……”真人、真人——
什麼事情都與他有關啊。
“我知道了。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萌香喃喃,像是在說服自己,也像是在安慰著昏迷過去的少年。
隨後,她釋放了被關在摩天輪裡的所有人,在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眼中,少年隻是被少女擁抱過後就恢複了原狀。
“……”萌香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來,最後還是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
四散逃逸的人群最後隻留下萌香還有吉野順平,萌香拿出了唯一的道具【四葉草】。
將唯一一次的綁定機會交到了吉野順平的身上。
四葉草逐漸融入少年的身體,發出耀眼的白光。之後與之進行了融合、唯一一次的四葉草使用機會消失不見,腦內傳來無機質的機械音。
【使用成功】。
與四葉草融合的少年的身軀心口冒出白光,隨後逐漸歸於安寧。
希望這能夠給你帶來幸運、接下來的道路絕不會是充滿荊棘與尖刺,滿是痛苦的路途。
因為有我這個朋友正在為你進行祈禱。
萌香做完這些後深吸一口氣,但是【帳】還沒有解除。
帳還沒有解除的現在,也就是說……並沒有解決詛咒師。
詛咒師並不是吉野順平,而是另有他人。
隻能繼續前進……因為現在在橫濱的,就隻有她一個人。
這時候,在她的麵前……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如夜空般漆黑的長發,身著袈裟的青年,腦袋上有著縫合的痕跡。臉上、四肢有著縫合痕跡的蒼白青年,身上覆蓋漆黑紋路的咒靈、以及從未見過的……讓周圍的溫度變得極其炙熱的火山頭。
……還有一位令萌香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目光的人。
費奧爾多·d、也是她認識的——
“費佳……!”怎麼、怎麼回事……被挾持了嗎?一般來說應該看不見咒靈才對、所以費佳到底是怎麼回事?!
“……抱歉。”柔弱可憐又無助的俄羅斯飯團朝萌香低頭表示歉意,“不請自來的他們,讓我跟他們走一趟……”配合本就重重的黑眼圈以及時不時的咳嗽……
費佳柔弱性拉滿。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萌香看向站在最中間的、羂索。
“我最開始就是打算和你談和的哦,萌香。”羂索用著自己所占據的夏油傑的身體露出妖豔的笑容,用溫和又緩慢的語氣,“但是你拒絕了我的合作呢。”
“彆說這麼多有的沒的、最開始隻要我就能搞定啊。”急躁的咒靈急不可耐的發出鄙夷的聲音,繼而被真人製止。
“漏瑚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呀?”真人的尾音愉快的上揚,“我們這不是有計劃在身嘛~”
“彆用那種語氣說話……好惡心!”漏瑚完全不給真人麵子,單隻眼看向水無月萌香。
“喂、你是想要這個人類嗎?”漏瑚惡聲惡氣的說著,真人似乎也有著感應、將手搭在了陀思的身後。
“那我們就來玩個遊戲吧~能接住的話就算勝利哦。”真人愉悅的抓住了費佳隨後伸展手臂——延長出來的身體伴隨著舉向天空的動作,“來,我數三·”
真人惡趣味的停頓了三秒。
接住高空中的人、因為有藤蔓在所以、應該可以安然無恙的將費佳救出。在這麼緊急、朋友連續遭到生命威脅的狀況之下,萌香完全沒有思考其他事物的能力以及力氣了。
……一定要救出費佳。——隻有這樣的想法還有概念還存在心裡。
“順帶一提,我不是秒表所以計時不可能那麼準確啦~二。”真人繼續。
“一。躲貓貓結束!看看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萌香隻能看見墜落的身影,沒發現真人在玩這麼惡趣味的遊戲的時候、費佳皺了皺眉。
在高空中逐漸墜落的黑點變得越來越大,萌香沒有放鬆警惕,一邊警惕著來自【他們】的襲擊,另外一邊注意著費佳墜落的狀態。
無數的藤蔓破土而出,接住了墜落的費佳。藤蔓所編織的網緩解了大部分的衝擊,遵循主人的心意將費佳帶到萌香的身邊。
“……”這麼輕鬆的就接到了、有點懷疑真實性,“費、費佳……你沒事吧?”萌香焦急的問。
“啊,多虧了你才沒有出事……但是萌香,我現在還有不能理解的謎題呢。”費佳從藤蔓網上下來——沒有任何征兆的說出了這句話。
“欸?”萌香沒有懂。
“假如神明存在的話,他就不會允許罪孽深重的存在。所以呼吸即為罪惡、人類陷在泥沼即為贖罪。”費佳平時說話也是有點神神叨叨的奇怪模樣,但是萌香不在意——
“抱、抱歉費佳……現在事情稍微有點緊急,我待會兒再和你講話好嗎?現在你先從這裡出去……”萌香沒有把所有的話都聽進去,而是讓費佳趕緊避難。
不知何時、不知為何——
聽見了竊笑聲。
不知道是誰偷偷的笑了起來。
悶在嘴裡的、嗬嗬的笑著。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伴隨著驟然暗下來的視線還有刀刃刺進胸膛的聲音。
出現在萌香身後的是費佳的手。
劇痛襲來。
就那樣、刀刃在刺進身體裡麵的時候,還很用力的旋轉了兩下。頓時將刀刃附近所有的臟器絞碎,因為實在是太痛了反而發不出聲音,導致喉嚨內都是充斥著鐵鏽味的鮮血。
“……”萌香澄澈的藍眸變得濕潤、視線因失血變得模糊,就連映入眼中的費佳的身影都變得朦朧。
“這樣就能得到你們所說的東西——”還有【書】了嗎?費佳沒把最後的那句話說出口,而是看向羂索一行人。
真人像是欣賞了一場好戲、但又嫌棄這樣的劇目實在是太爛——上演過無數次的友人相互背叛,因為主人公是水無月萌香才增添色彩。
失去了光彩的表情雖然既不耀眼也不可愛,但是意外的很符合他的心意……扭曲的喜好。
“那麼……很快就要瀕死了吧。”羂索不緊不慢的說,“就算是屍體也是有用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