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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了,腦子裡隻剩下當年他狼狽地跪在地上、抬眼看到重重轎簾下容顏精致的男人時心裡的恐懼和期待。

恐懼什麼期待什麼他已經?懶得去想了,反正……於現在而?言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不清楚北境的規矩,隻能依著?臨出宮時柔嬪身邊教?導嬤嬤給他惡補的禮節跪在高坐於馬上的燕王麵前,躬身朝他行了個雍朝的大禮。

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以最?卑微的姿態祈求麵前的人能給予自己一線生機。

能活著?誰會想死呢?

他正對著?陽光,在刺目陽光和滿目銀白色下根本看不清燕王的臉,隻能隱約辨認出那是一個十分高大的人,當然?或許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正坐在馬上的緣故。

不過北境人的體格似乎生來就要比大雍高大健碩,他還記得自己在柔嬪宮中被教?導禮儀時聽?到的話——

“北境蠻子各個力?大無窮,聽?說他們那個那爾圖曾一拳打?死了一頭凶悍的狼!”

“天?……不是說那爾圖被燕王給打?怕了嗎?那爾圖都?這麼凶狠那他們的王該有多麼可怕啊!”

“誰知道?呢,你看他們一個一個膀大腰圓的,那胳膊比咱大腿都?粗!這一巴掌下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吧……”。

“哎呦喂,還好去的是這位,要是四公主那柔柔弱弱的……咱四公主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呐!”

這幾個嬤嬤並不清楚他被灌藥根本就活不到北境的事情,卻也?沒操心過他到了北境又該怎麼辦,她們似乎根本就不把他當做個人、隻將他看做一個陪嫁過去的花瓶或者首飾物件,連說話都?毫不避諱在那惋惜嘲笑。

“那個叫那爾圖的莽子,一手就能將羊腿給撕扯下來,吃相更是粗鄙難看沒有一點禮數,我看他們北境那個君主估計也?是個滿臉胡子茹毛飲血的粗莽大漢,北境那地方常年被冰雪覆蓋寸草不生,你這體格估計嫁過去沒三天?就被燕王一巴掌給抽死了吧!”

周圍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了。

雪雖然?止了,卻仍然?有寒風裹挾起?地麵上的雪花狠狠打?在他的身上,對一個成年男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但他大病未愈還僅著?了件褻衣,雖然?包裹的嚴嚴實實卻還是……仿佛一片雪花就能將他的脊背壓彎。

他想了很多很多東西以為自己跪了很久很久,實際上卻隻有短短的一瞬,在他伏在地上的瞬間?駿馬上的男人就有了動作。

他縱身躍下,銀白色的狐裘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傳說中能徒手打?死老虎的北境君主轉眼就站到了他的麵前,以“公主”的角度隻能看到他覆到小腿的銀靴和腿上係著?的布條。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突然?覺得身上似乎多出了什麼東西,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銀白落在了自己的頸側,狐裘的毛絨絨的領子一下一下地擦過他的臉頰。

他愣住了,狐裘上似乎還留存著?身前人的體溫。

身邊的巫醫不知在何時悄然?退讓開來,他的麵前多出了一隻手,手腕纖細骨節分明,修長的指上是淡粉色的指甲,整隻手仿佛都?在雪地裡發著?瑩白的光。

他抬起?頭,傳說中統領整個北境的君主正微微俯身站在他的麵前。

“能起?來嗎?”他輕聲問?。@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不同於那些蹩腳的詞序混亂的話,這位燕王的大雍話十分標準,標準到隻聽?聲音他甚至都?想象不到這是一個北境人,仿佛他還留在大雍王宮裡沒有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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