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家都差不多剛剛二十歲,未沾手家業的年紀,閒來無事就聚在一起。
盛夏裡庭院中烤串搓麻,不知道是誰忽然提起來,是不是應該搞個冬天室外搓麻將的地方?
說者無心,晏檸橙真聽進去了。
隔年冬,一切落成,另邀三位好友來院中搓麻。
高大的樹木擋風能力絕倫,周遭繞了加熱的暖爐,平時圍爐煮茶,餓了直接換網烤肉,邊打邊擼串,打麻將不能手指摸牌就全無意思了,好在朋友裡多平平無奇物理學國際奧賽冠軍,通通抓來研究如何給麻將牌體加溫。
最後成功研發出了可加溫自動麻將桌。
帶可調整保溫層,洗牌時二次加熱麻將,帶半指手套打,風度和樂趣兼備。
知道晏檸橙曾有過麻將愛好史的人很少,她更沒有把自己家布局放到社交網絡的習慣,所以好奇,是哪位大可愛出賣了自己?
“不是猜。”林尋舟否定,握傘柄的手轉了圈,傘上玉珠飛濺,“你應該試用過幻飛無人機,作為內測用戶,是需要傳回六張拍攝作品的,我曾在作品裡看到了一張呈現出發字的園林圖,精妙絕倫的設計,難免多看兩眼,後來你朋友圈發打麻將前的準備,看到了你寫的發字。”
大江東去,人事易分。
如今朋友們要麼繼承家業,要麼在各自的領域裡拚殺,能聚齊的時候太少,晏檸橙已想不起自己上次坐在園林裡搓麻是去年還是前年年末了。
她的朋友圈半年可見,這個“發”字打底要追溯到三兩年前。
晏檸橙想細問,奈何僅講了個“你。”
話頭就被林尋舟引開,“我的記憶力向來很好。”
是啊,他的記憶力是很好的。
大多事情都不必深究,才能豁達開心一點點兒。
“桃桃寫字很好看。”林尋舟認真誇。
晏檸橙沒推諉,“那以後,我給你刻簽名章好不好?”
“好。”林尋舟答得乾脆利落。
這時晏檸橙還沒有想到,她給林尋舟刻的簽名章,除了落在應在的簽章紙麵上,還會出現在自己胸.前、大.腿內側和被鏡子映照才能發覺的臀.部。
林尋舟熱衷於在自己身上,打上獨屬於他的烙印。
穿廳回前院出門,晏檸橙漂亮的狐狸眼裡閃著狡黠笑意,悠然講著自己的計劃,“如果冬天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到園林裡玩,四麵火爐圍著,其實很暖和的,然後再去找朋友們借金毛和貓咪們回家……彆人養的大可愛,我們白嫖抱來玩,計劃通。”
“嗯。”林尋舟從善如流,“計劃通,到時候我去幫桃桃借貓貓和金毛,桃桃負責和它們玩就好。”
晏檸橙點頭如搗蒜,“好唉好唉。”
水榭涼亭石橋上,翠葉吹涼,玉容銷酒,更灑菰蒲雨。*
晏檸橙和林尋舟並肩橋中央,垂眸低望,湖水澄澈見底,遊魚穿梭在層疊荷葉間。
“你吃藕嗎?”她問出口,黏.糊糊的腔調,連詞發覺不對吐音不清,又急忙改,“我的意思是,你要吃蓮藕嗎?”
林尋舟透過漣漪圈圈的湖麵往下看,以種不太確定的語氣問,“我們這藕熟了嗎?”
“……”
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畫家和八千億港股首席執行官,都缺乏種田經驗,麵麵相覷。
晏檸橙是主家,硬著頭皮往下磕磕絆絆地講,“超市應該有賣正經藕的吧?”
林尋舟盯著那張嬌俏的臉頰,狹長眼尾微挑,“那我可以吃桃嗎?”
“我給你買。”晏檸橙口不擇言。
林尋舟低笑揶揄,“可我不想吃正經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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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檸橙被送進後座,林尋舟才收傘從側門入座。
這樣的暴雨天,她除開鞋外,滴水不沾。
邁巴赫的隔板似乎沒有被降下過,狹仄的空間裡的曖.昧旖.旎從未散儘過。
晏檸橙抿唇,想起了那個深長的吻,明明出門前才被親過,今天還剩下大半的時間,她就已經開始回味。
很短的路,瘦長漂亮的手極自然的握住她的,微糙的指腹散漫劃.蹭過掌心柔.軟腹.地,晏檸橙蜷起,又被推開來。
反複三兩次後,帶著不受控的輕.顫,任由林尋舟把玩著自己的手掌,她花了很久才勉強挽回自己的頻率,下車前,略微拖抬起手腕,俯身虔誠吻住青.筋脈.絡隱現的手背。
後座的燈光晦暗,晏檸橙抬眸,撞進林尋舟那雙深邃淡漠的眼底,錯愕地讀出期間驚心動魄的起伏。
“桃桃乖,先彆動。”後腦被輕壓,唇又貼上手背。
“喵?”晏檸橙不明所以,能感覺到手指穿.入發絲的繾.綣。
又頓了幾秒後,林尋舟覆到耳側,他的聲音極啞,很輕的講了五個字。
若烈火燎原,點燃了晏檸橙。
他講,“寶寶,我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