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波斯貓揚起小腦袋,雙瞳色,深藍與明黃,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小耳朵動了動,“喵嗚?”
晏檸橙熟練地撕貓條喂它,小貓咪吐出粉嫩舌頭舔得津津有味。
“它叫雪團,日常是把自己睡成一團,平時有點兒。”林尋舟話裡有話。
“什麼?”晏檸橙順利的摸著順滑的皮毛,把小貓咪摸得舒舒服服。
林尋舟笑笑,解釋說,“沒什麼,就是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它平時膽小,並且很認生。”
“……”晏檸橙看著掌心因為自己發呆,拱起脊椎求擼的小貓咪,一時之間很難接受它平時的設定。
她把放在地上的東西舉起遞給林尋舟,自己雙手去抱雪團起來,摟在懷裡時也乖得不像話,翻出柔軟的腹部對著晏檸橙。
林尋舟曲食指淺戳了下雪團的腹部,挑眉責怪,“看到漂亮姐姐就不膽小了?真有你的。”
貓貓頭聽不懂人類醋精的意思,肉墊腳掌無意識的進行踩奶行為。
林尋舟冷漠地命令,“放下吧,讓它自己爬,早成年了,又不是不會走路。”
“哎?”晏檸橙茫然,還是聽話地放開了雪球,轉而去幫林尋舟拿東西。
林奶奶正坐在門廳的搖椅上聽粵劇,經典裡的經典,白雪仙的《帝女花》。
門堂兩麵穿堂風過,明亮舒適,晏檸橙在林尋舟的提醒下邁過門檻,與精神矍鑠的老人撞上眼神。
林奶奶眼前一亮,伸手召喚她,“來、快過來。”
親切的就好像沒看到林尋舟那般,關掉了播劇機。
晏檸橙快步走進,拘謹地立在林奶奶麵前,唇瓣上下相碰撞,醞釀好的自我介紹忘了大半,在老人家期待的眼神裡啞然。
“林尋舟。”林奶奶拍椅子扶手嗬他,“你沒張嘴啊,還得人家自己講話?”
自晏檸橙進門以後,林尋舟在這個家的地位就直線排到最末尾,雪團跳到林奶奶膝頭,衝著晏檸橙伸出前肢“喵喵喵~”
“這是晏檸橙,以前和您提過的,特地跟我一起來看您。”林尋舟無可奈何地笑笑,“我奶奶原姓令,你跟我一起叫奶奶就好了。”
晏檸橙從善如流,“奶奶好,叫我桃桃就可以。”
“哎。”林奶奶點著頭應聲,從手邊的茶幾上捧起隻紅絨麵的盒子,“桃桃來,坐到奶奶身邊來。”
晏檸橙落座,雪球踩著中間的桌子撲進她懷裡要抱,摟著貓側身看向林奶奶。
老人家打開盒子,日光下頂級祖母綠玻璃種翡翠吊墜晶瑩剔透,有水色在翠玉裡緩緩流淌著,深幽欲滴,亮豔不可方物。
“你站著喘氣呢?”林奶奶恨鐵不成鋼的睨了林尋舟一眼,催促著,“給桃桃戴上。”
有市無價的翡翠吊墜,更像是祖傳給孫媳婦兒的存在。
晏檸橙不知道是無名指上的對戒暴.露,還是彆的什麼原因,總之在反應的間隙裡,胸口處微涼,頸間一空。
翡翠吊墜就掛在了脖頸上。
“你白,戴著好看。”林奶奶連聲誇著她,“真是越大越漂亮了,還記得你之前救我的事情嗎?”
原本都快記不起了,林尋舟和晏檸橙提,她才想起,不好意思地揉著後頸,輕聲細語回,“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的。”
林奶奶搖頭,語重心長,“那天的斜坡上不隻你一個人。”
但是來出手相救的隻有晏檸橙一個小姑娘,她惦記了許多年,再見到時,隻覺得自己孫子運氣可真好啊。
林尋舟中途有事,拿著手機進屋電話處理工作。
林奶奶為人風趣幽默,並不介意晏檸橙回話的語速過慢,反而順著悠悠的講。
切入的點是她最擅長的書畫,奶奶帶她看自己無事練的字,晏檸橙在旁為她研磨,祖孫倆配合得當,亦約定了午後為奶奶畫幅肖像畫。
日光惶惶透過葉片縫隙打落到書房,斑駁在黃褐的書寫紙麵,她持狼毫勾線筆,筆尖頓頓挫挫。
晏檸橙、林奶奶和雪球的簡筆圖案躍然紙麵。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上衛生間多靠藥物,時間很久,晏檸橙委婉地表示自己下樓轉轉,等下見,給到了林奶奶充足的時間解決生.理問題。
見家長過於順利,小貓咪也乖巧可愛,按照正常劇本的話,不出意外就是賓主儘歡的豐盛午餐、摟著林尋舟午休後給奶奶畫肖像,晚上或者一起吃飯,或者回家。
然而命運這個東西,不出意外,那是不可能的。
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青年進門時,晏檸橙正坐在奶奶的搖椅旁,摟著雪球刷手機。
聽見公鴨嗓的,“外婆,我來了。”
才掀眼皮看向來人。
灰色西裝的青年塗抹了發膠,領帶打得過分板正,襯衫領子翻立起,因而顯得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帶著點兒不倫不類的感覺。
手裡拎著大盒的保健品,春風滿麵,在看清楚坐著的晏檸橙時,整個人都不住的打了一哆嗦,見了鬼般的後退了半步,腳後跟撞到門框,險些仰倒。
懷裡的雪球似乎對來人意見更大,張牙舞爪地照著他的方向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