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元知萬事空,可她還是希望能再看到我點兒什麼的,希望我今後順遂自由,做想做的事情,和熱愛的一切生活在一起,她說今後如果起風了,就是她回來看我了。”
如果奶奶有機會說遺言,大概也會和晏檸橙講差不多的事情吧。
晏檸橙用力點頭,“我聽見了,阿姨告訴我,你下次再親花我的口紅,我就在你每件、每件白襯衫上,都印我的唇印!”
不過腦的長句說出來還是有點兒頓卡,不過比從前要好上太多太多了,語言障礙在每次交心中漸漸好轉。
無論是林尋舟還是林奶奶,都是專注的聆聽者,不徐不疾,能認真理解她的意思。
得到了激勵的晏檸橙也不再動不動換麻煩的手寫了。
“那在親會兒?”林尋舟揚眉,“襯衫印唇印,還有這種好事?我求之不得。”
他揉了下晏檸橙的腦袋,鳳眼噙著笑,“你之前在我領口畫梅,那兩件襯衫我都沒洗,珍藏起來了。”
晏檸橙鼓腮,嘟噥著念,“那還不如我直接往上畫?”
林尋舟用指尖戳著她的臉頰給小河豚“放氣”,笑著講,“桃桃可以直接畫我身上,我記得看過那種人.體作畫的,叫什麼來著?”
“人.體彩繪?”晏檸橙脫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是跌入獵人陷阱的獵物,狐狸眼圓睜瞪林尋舟,“壞人!”
她平時講話少,調子難免輕軟拖長,罵人時都透著可愛勁。
林尋舟克製再三才沒真再弄花她的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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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他們還在睡夢中時下過場雨的模樣,墓碑上還殘存著水痕,林尋舟拿了張濕巾仔細的擦蹭乾淨,回眸晏檸橙正彎著腰和相片裡的母親對視。
各類尊稱在腦海裡漂浮。
阿姨、伯母、媽。
關係上說的話,最後一種才對。
唇齒間反複練習多次,在林尋舟開嗓前,晏檸橙低聲喊,“媽咪。”
“……”林尋舟怔愣地看她。
女孩子粲然一笑,原地以舞姿轉了兩圈,寬大的裙擺風裡翩躚,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對著墓碑展示自己。
唯物主義者為數不多的唯心時刻。
“我會好好被林尋舟照顧的。”晏檸橙認真講,“您放心吧。”
林尋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不愛晏檸橙,他隻想把人擁入懷中,每時每刻都看著她,為她做儘一切。
要成為女王殿下最忠誠的騎士,為她出生入死,保她無愁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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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祭後再撐遮陽傘沿著鋪平青石板向上,山頂有遮陽的小涼亭,亭裡靠著座椅的地方擺了隻透明的塑料箱子,陽光侵蝕久了變得發黃,不妨礙看清其中的東西。
像是乾農活的工具。
晏檸橙站在亭裡俯瞰,海水蔚藍,再仰頭極目遠眺,是高樓林立的彼岸——深城。
林尋舟大馬金刀地坐下,拍了拍腿暗示晏檸橙到自己懷裡來。
她沒有坐,而是曲左膝,以他大腿為支點跪著,雙臂搭在寬闊肩頭。
晏檸橙麵朝著深城,胸膛朝向林尋舟。
肉長在了該在的地方,晏檸橙胸線和臀線間有漂亮的弧度,林尋舟愛不釋手,指腹摩.挲著腰線,喑啞幽幽提醒,“桃桃這樣我就很難正經。”
“哦。”晏檸橙哼,“那我下去。”
又被林尋舟按著脊背壓了回去,前胸貼到臉龐,反而是自己先慌亂地左右四顧。
夏裝單薄,絲綢隔不開呼吸的熱意,晏檸橙腦海裡倏而浮現出個二次元小黃.漫的形容詞“洗麵奶”。
大概是私人的山頭,一路上來沒有遇到彆人,可是還是野外……
“不太好吧?”她小小聲發問。
林尋舟反問,“什麼?”
晏檸橙闔眸又睜開,壯士斷腕道,“確認沒人會來的話,野外也行。”
“桃桃。”後腦被揉按,林尋舟無可奈何地講,“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平時玩的就那麼野?”
“……”頭一次就用胸和足,再然後喜好蹭腰窩和領帶綁。
野不野的,林尋舟自己心裡仿佛沒有數!!
這個話題很快被扭轉,林尋舟虛咳清嗓子,朗聲講,“我母親小時候在深城生活,她父母南下經商討生活,定居在的港城,認識了我父親。”
晏檸橙重新抱住他,看不到彼此神色的姿.勢,反而更合適提及傷感事。
“故鄉這個詞有時候很重要吧,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難以忘懷,我母親應該是糾結過的,最後說把她葬在竹林就好,能隔海就看到故土。”
“其實我知道,她想回去,和我外公外婆安葬在一起,可又怕我和我父親祭拜不便,才選了這裡,我每周末都來,看她和奶奶……”
為人子女和為人父母,無法兩全其美。
淚在眼眶裡打轉,又咽回去,晏檸橙微微起身,捧住林尋舟的臉,吻他的額頭,緩緩講,“以後我陪你來,每次都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