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女兒生氣了(2更)(1 / 1)

中年男人是天生的大嗓門,一開口,就整個屋子嗡嗡響,動作十分粗魯。﹣菠n蘿n小﹣說 秦凝攔在床前,說:“伯伯,你就算要帶她回去,也該先問清楚她的身體情況啊,你彆扯這個針,會回血的!” 裴麗亞父親上下打量她,皺眉說: “你是誰?她同學啊?哦,就是你,作主送她來衛生院的是吧?哎,我說你這個細娘怎麼一點腦子都不會動的啊?她好好的,住什麼衛生院?你攔住我做什麼?我們沒有錢還給你的啊!” 秦凝見攔不住她,隻好喊裴麗亞: “裴麗亞,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就這麼回去了,燒才退,等會兒可能還會升上來,再說你懷……” “不!秦凝,彆說!秦凝,我求求你,什麼都彆說!” 秦凝還沒有說完,裴麗亞尖利的喊起來,製止了她,還一下子坐起來,自己扯下了輸液的針頭。 秦凝張著嘴,頓住。 裴麗亞悲哀而倔強的看著她,咬了咬唇,說: “秦凝,對不起,我得回去了。你,千萬彆管閒事,會給你招事非的,咱們鄉下人,名聲比啥都重要,跟我在一起,你的名聲也會不好的。” 說完,她就自己下了地,身子搖晃了一下,卻慢慢的往外走去。 她父親看看秦凝,很不滿的哼了一聲,背著手先出去了。 秦凝看著裴麗亞瘦削的背影透出來的絕望,心裡說不出的難過,追上去扯住裴麗亞,大聲說: “不!裴麗亞,住院的錢,我放了十八塊押金的,你得還我了才走!就算你要回家,以後你也要來還我,我家是前進大隊的秦唐村,你一定要還了我錢,你再走!” 裴麗亞看著她,看她眼裡的焦急、憐惜和濃濃的期盼,聽懂了。 她不禁淚眼婆娑,咬住嘴唇說不出話。 可是,當見她父親氣衝衝轉回來了,裴麗亞捏了捏秦凝的手臂,說: “我知道了,就算我要走,我也一定去還了你錢,再走!” 裴麗亞跟著她父親離開了,秦凝一個人坐在病房裡,心情沉重。 也不知道裴麗亞能不能信守諾言,就算要尋死,也去見秦凝一麵還錢了再尋死,那秦凝還有機會再勸解她。 裴麗亞說的不錯,要是裴麗亞自己肯配合,哪怕她要住秦凝家,秦凝也是會收留她的。 但要是裴麗亞自己不願意,或者裴麗亞的父母有異議,秦凝非要主動的去乾預他們的生活,這農村裡的人就會產生各種臆想了。 比如,這姑娘圖人家什麼呀?這姑娘是不是和裴麗亞一樣,被人候短路了呀?要不,乾嘛這麼積極幫裴麗亞那個破鞋啊? 秦凝不是救世主,好些事,她也無能為力啊! 等到六點半,衛生院掛號處開了窗口了,秦凝才去幫裴麗亞結了帳離開。 一夜沒睡,秦凝卻沒有睡意,青黑的天色裡,先騎自行車回了家。 秦阿南已經起來了,見秦凝回來,擔心的問:“那細娘怎麼樣了?” 秦凝搖搖頭:“跳了一次河。她爹非要帶回家了。唉,姆媽,我也沒辦法了。” “作孽喲!囡啊,改天你再去看看人家,跟她說,出來散散心,要不,到我們家來玩,我給她大白兔奶糖吃!” “嗯,姆媽,我知道了。家裡沒什麼事吧?” “沒啥事……哦,半夜的時候,佐羅對著外頭叫喚了好半天,不知道做什麼。” “哦?對著哪兒叫?” “就……哎,佐羅,你來說,你昨晚為啥叫喚了半天?” 秦阿南站起來看看,不確定的叫過狗。 狗斜眼看看秦阿南,對著秦凝一頓吠:“汪汪,有人在門外走來走去,我不得叫啊,你娘真笨,就知道叫我彆吵。” 秦凝當然聽不懂,拍了狗頭一記,說:“佐羅,你叫喚啥,昨晚聽見什麼了?” 狗急了,咬住秦凝的褲腳,拖她出去,對著雞舍豬棚一頓“嗚汪”。 秦凝皺眉,最終對狗說:“行了行了,彆吵了,你做的挺好,要是我在家,你再聽見什麼,先彆叫喚,拉我出去看,啊?” 狗能說啥?它要是能,也就是攤手而已。 秦凝吃了早飯就趕著去小學上班,因為這幾天小學要批改考卷,還要寫期末學生評語什麼的,也是挺忙的一天。 等下班回了家,秦阿南就愉快的指著堆了一院子的棉花杆子給她看: “囡,隊裡分柴了,我用板車去拖回來的,真方便。接下來幾天都會分錢分糧了,我都能用車拉回來了。” “嗯,咱們買板車,就是圖這個方便嘛。這次倒沒人借車?” “有,怎麼沒有!不過他們學乖了,借了立馬來還,還知道趁人多的時候還哩。” 秦凝就發自內心的微笑:“那就好。” 她心想,不管什麼事,總是有壞的一麵和好的一麵,秦振國和秦梅芳把車強要借走,搞出一堆事,但最終她得了錢又得了玉,村民們也有了忌諱。 嘿嘿,真是挺好,就是不知道,秦文亮會不會善罷甘休,不過也不要緊,這種蠻橫下流的人,要是出手,正好修理他! 秦凝就和秦阿南兩個站在院子裡擼袖子,準備把棉花杆子壘起來。 這棉花杆子枝枝丫丫的伸展著,一捆不重,但占很大麵積。 說它多吧,不夠半年燒的,說它少吧,又忒占地方,不壘起來,堆積在院子裡礙事,每家每戶分到了手,都是要壘起來的,叫壘柴籮。 但秦凝在秦達家雖然乾很多家務,壘柴籮倒沒有試過,因為一般這種都是男人活計,婦女或者孩子體力小,壘得不緊密不好的話,既會倒塌,也會積水爛柴,那就浪費了的。 母女倆個忙碌著,一邊先壘了個底,一邊商量著哪邊高低呢,許良保進來了。 他一看秦凝爬在一米來高的柴垛上,就搖手: “哎唷,秦老師你下來下來,這種活,可不是你一個細娘乾的,我來吧。我本來想借你們板車用一下的,那我幫你們壘好再拿車子好了。” 說著,他就脫了外頭的厚棉襖,開始爬上柴垛。 秦凝還沒反應過來,秦阿南就說: “不用不用,良保,你咳嗽還沒有好呢!天冷,彆脫棉襖了,我們家分的柴少,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許良保已經爬上來了,對著秦阿南靦腆的笑了笑: “多虧了你們送的藥,我已經好多了。彆多說了,這種活我做慣的,很快的,要是你們母女倆,不知道要弄到啥時候。快,把柴拿過來。” 秦凝已經乖乖的下去搬柴了。 因為,秦凝壘了半天,正越壘越沒信心呢! 這活看著簡單,其實做起來才知道,也是有竅門的,也需要力量,秦凝利用空間的能力還沒精細到可以用在這上頭,十幾捆柴搬上來揉下去的,她都喘了,膝蓋和手磨的發紅。 而許良保就不同了,會不停翻看著柴火的麵,會精準的找到合適的位置排列好,柴垛壘的很平整,站在上麵也不會搖搖晃晃的。 秦凝和秦阿南就隻負責遞柴上去就行了,一會兒,柴垛壘上三米高了,秦凝就站在板車上當梯子,秦阿南給秦凝在板車裡放柴,秦凝再把柴給許良保遞上去。 三個人正乾得起勁呢,就聽見門口一聲拉長了調子的話: “哎唷!一家三口忙著呢啊!到底家裡有個男勞力好啊,這麼快就壘成了啊!我家還有點沒拖回來呢!阿南,板車借一借。” 農村裡,平時說話間開個帶顏色的玩笑是很平常的,不要說是這麼調侃的一句了。 秦阿南和許良保就算聽著這話不太好,也不敢太較真,隻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倒是秦凝站在板車上,看看一板車的柴,和進來的人打招呼: “哦,彩鳳嬸子啊,這會兒我把板車當梯子用呢,裡頭都堆了柴,要不你站一下,我們再有半個小時就好了。” 誰知這彩鳳嬸子臉一拉,皺眉說:“半個小時?半個小時我好叫我家秦會計把東西挑回家了啊!借一下都這麼不爽氣,真是的!” 秦凝手裡抱著柴,眼睛輕輕眯了眯,不出聲。 她生氣了。 秦凝就這麼一個小變化,彆人沒感覺,秦阿南卻看出來了。 女兒生氣了! 秦阿南現在覺得,自己家這個女兒,可有脾氣了。 對她這個姆媽是真好,對舅公對任阿山甚至對毫無血緣關係的許良保一家,也都好;可那些個做事缺德行為討厭的,她家女兒可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的啊! 就說秦達金秀,那可是女兒的親爹親奶奶,可她女兒埋汰起他們來,都不帶一絲心軟的;陸大妹朱月娥們,那麼潑辣的女人,在她女兒麵前也沒討到一點好啊! 她女兒是個不怕事兒的! 可眼前這個是會計娘子啊,不好得罪的,得罪了,出工進進出出的,總是不好的啊! 秦阿南立刻把手裡的柴放下,開始手腳奇快的把秦凝板車裡的柴往外搬,還和會計娘子陪笑臉呢: “哦,彩鳳,不是的,我家小凝沒壘過柴籮兒,她不知道要多久的呢!來來來,我把柴搬下來了,你拿去你拿去!囡啊,你下來一下,讓你彩鳳嬸子先去拖柴啊,我去裡麵搬梯子出來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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