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等著呢。走了啊!”
眼看著蔣丹的身影消失在鄉間小道上,成屹峰不說話,緩緩的開了車回去。
秦凝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像一對成婚多年的老夫妻,一聲不響的回到前進大隊,一聲不響的往秦凝家走。
到了秦凝家,秦凝一開門,成屹峰便一聲不響的去灶間的飯桌那兒坐著。
近下午兩點了,家裡沒人,秦阿南出工呢,隻佐羅搖著尾巴過來,對著兩人蹭來蹭去的表示親熱。
秦凝撇撇嘴,一個眼神嚇退了佐羅,一聲不響的坐去灶下燒火。
佐羅“嗚嗚”的委屈著,到成屹峰那兒去尋求安慰,成屹峰無聲的給它順順毛,佐羅就躺在他腳下。
秦凝一個人忙乎,等燒開了水,往鍋裡磕下去兩個雞蛋,煮熟了拿上來盛在一個青邊大碗裡,她捧了碗也去坐在飯桌上,準備開吃。
終於,成屹峰咽了口口水,熬不住了:“小凝,我的呢?”
秦凝把臉埋在大碗裡,頭也沒抬:“自己煮。”
“……!”
成屹峰可憐巴巴的看她。
秦凝不管,隻管捧住碗,大口大口的吃著一個碩大的雙黃雞蛋。
吃空間純綠色蔬菜長大的雞生的雙黃蛋啊,真的很好吃呢,且餓了大半天了,要不是實在太燙了,秦凝幾秒鐘就能吃一個。
那嫩嫩的蛋白,那流沙的蛋黃,咬進嘴裡毫無雞蛋的腥味,隻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吃的秦凝就差吧唧嘴了。
成屹峰看著看著,忽然伸出兩隻手,一下子搶了她的碗過去,仰頭就往自己嘴裡倒。
“……哎,哎!你!那是我吃剩的,你要不要臉!”
秦凝手裡還拿著筷子呢,驚訝的看著成屹峰,就那麼一仰脖子,就把大半個雞蛋吞進了嘴裡,留小半個蛋白在外頭,像一個白色的舌頭,他這哪裡還有剛才在醫院那副剛毅挺拔的樣子,簡直就是後頭秦振國那個饞癆鬼!
成屹峰毫不介意,慢慢的把蛋白也嚼了下去,才瞪著眼說:“吃我老婆吃剩的東西,我要什麼臉!”
“你!”
秦凝站了起來,臉漲紅著,氣的說不出話。
成屹峰也站起來,臉卻認真起來,聲音也帶上了氣惱:“生氣啦?那你自己說,你當我是什麼?”
秦凝氣的胸脯起伏,不出聲。
成屹峰繼續說:“那,大概隻有老婆才會對自己丈夫莫名其妙的生氣,隻顧自己吃。對不對?我好歹還是客人吧,你怎麼就不能招待招待我呢?我哪裡又得罪你了,你這麼生氣我?”
秦凝說不出話來。
她到底生氣他什麼呢?
是因為剛才醫生說那些話了嗎?可醫生不還說讓她照顧他什麼的,她也嗯嗯啊啊的應了啊。
奇怪!這麼仔細一想,她好像……也沒啥太多氣要對他生的啊,可她怎麼就是覺得,要煮給他吃,好像就是接納了他一樣,讓她心裡不自在呢?
兩人這麼站著,各自不出聲。
好一會兒,還是成屹峰比較大度些,先開了口:“好啦,彆生氣了,我都餓死了,你還吃給我看,那我不生氣啊?好了,我來燒火,我煮給你吃,這總行了吧?”
說著他就真走去灶後。
秦凝看著他背後好大一片血跡和因為疼痛而格外挺直的背,氣咻咻的說:“得了吧你!起開!行,你是客人,我煮給你吃!”
這才重新又煮了兩個雞蛋,還下了一點掛麵,跟成屹峰一人一碗吃了。
成屹峰估計真餓極了,他一大碗麵比秦凝多,吃的卻比秦凝快,吃完了還跟秦凝說:“你吃好了放著,我洗。”
秦凝沒好氣的瞄他一眼:“算了,你是客人,我可不敢。”
成屹峰笑起來,眉眼很是俊俏:
“真客氣呀,不過,小凝,問你正經事,我這衣服後麵,是不是真的很不好看啊?我,轉不太過背去,你跟我說說,不洗,外公會看見不?”
“……”
秦凝嘴裡含著麵條,一時吞不下去了。
老人隻是老花,又不是瞎子,那麼大片血跡,怎麼會更不見呢?
這麼個想念了十年的大外孫子回來了,卻弄得傷痕累累的,老人肯定問東問西的,也會心疼,最終說來說去,成屹峰還不是因為她?
她隻好快速的把麵吃了,說:“你……把衣服脫下來,我洗一下吧。這會兒太陽好,曬半天也乾了。”
“那我穿什麼?”
“你真麻煩!穿什麼呀,穿我娘的衣服唄!誰讓你拉我的?誰讓你撲過來的?誰讓你多管閒事的?平白的搞出這麼多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