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帶著傷感的琴聲,“嘖!”秦凝輕輕的嘬了一聲,在夜色裡站著,等成屹峰停。
可佐羅聽不懂《喀秋莎》的愛情和思念,看秦凝停下了,它便興頭頭的往成屹峰那邊跑去,吐著舌頭往成屹峰左邊一坐,成屹峰的口琴聲便停了。
“佐羅,你來找我嗎?還是你好啊!”
成屹峰伸出手,摸了摸狗頭。
秦凝特特放重了腳步走了過去。
成屹峰回頭,看了看夜色下一團黑影般的秦凝,仿佛沒有看見,默默的轉回了身。
哎喲,還給她甩臉色啊?
算了算了,這麼晚了,再不回去,老人真的擔心了,隻有一晚上了,忍著吧!
秦凝慢慢的在成屹峰右邊坐下,成屹峰忽的轉頭看她。
黑夜裡,成屹峰兩隻眼睛閃著幽暗的光,倒像眼珠子後麵藏著太陽似的,隔著黑夜,也能讓秦凝看見裡麵的焦灼和火熱。
秦凝楞了楞,呐呐的說:“咳咳,你,你的……木魚,敲的不錯。”
成屹峰:“……!”
木魚?!
這小丫頭,真的真的真的能把他抓撓死!
她怎麼就是能三言兩語的,讓你氣也氣不出來,恨也恨不出來,抓心撓肝的讓你難受呢?
好麼,她一句木魚,把他醞釀了一晚上的情緒,就這麼,敲沒了!
“你……你真的是……你真的是個冤家!”
成屹峰忽然伸手,在秦凝的頭發上一陣亂揉。
這已經是他控製了再控製的後果了,他多麼想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啊!
“哎喲你乾嘛!好了啦,你吹完了沒有啊,舅公擔心你了,吹完了就回去吧。”
秦凝大力的推開他的手,嚷嚷著。
成屹峰無奈的放開她的頭,卻坐著沒動,這一天,他嘗到的挫敗太多了,他得緩一緩。
“小凝,你,能跟我說說話嗎?”
晚風輕吹,成屹峰的聲音有些沙啞,秦凝看著遠處,說:“說什麼?”
“說說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早就跟你說了,是你自己執迷不悟。”
成屹峰也把目光看向遠處,那裡什麼都沒有,一片漆黑。
他低低的說:
“我的執迷不悟?可何嘗又不是你的執迷不悟呢?你小小年紀,就說什麼不婚主義,可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想呢?”
對於成屹峰的提問,秦凝人坐在成屹峰身邊,聲音卻像隔著老遠:
“我為什麼那麼想,不應該是我自己的事嗎?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成屹峰轉頭看著她,半天,吐出一句:
“小凝,可是……從今以後,那也是我的事了。這次,你是我的意外,下次,不會了。走吧,我們回去。”
他忽然站起來,乾淨利落的讓秦凝奇怪。
秦凝仰著頭看他,沒動:“你,什麼意思?”
成屹峰彎下腰:“我什麼意思,不應該是我的事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成屹峰,你要是再這麼執著,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叫哥哥!彆成屹峰成屹峰的!我執著,你害怕了?”
成屹峰頭又低了低,幾乎和秦凝的臉碰到。
秦凝身子一下子後仰:“我……你這樣,真沒意思!”
“那怎麼才有意思?”
成屹峰的眸光在黑夜裡越來越亮,如火,他的呼吸吹在秦凝的發上,如煙。
秦凝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算了,跟你沒法說,隨你,回去回去,反正你明天走了,我犯不著跟你計較。”
“小凝!”
成屹峰一下子拽住她手臂,喉嚨處梗塞的說不出話。
秦凝輕輕一句,把他心底努力維持的驕傲一下子擊潰了。
是啊,他明天就走了。
走了,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不知道幾時才能再看見她!他維持著他的驕傲有什麼用!
“你乾什麼!”
“小凝,我明天就要走了,但我以一個軍人的意誌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現在是你說的,你是不婚主義,我就當你會堅持你的主義好了,三年!三年後,如果我沒死在外頭,我一定回來,天天守著你,你不婚我也不婚好了,我守著你一輩子!”
成屹峰忽然放手,大步走在暗夜的田地裡,高瘦的背脊挺的筆直,留下秦凝一個人站在當地,張著嘴,一頭問號。
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