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的瓊字不好,可他怎麼不說我們自己的姓不好呢?這個胡,加上瓊,就是無窮,不就不窮了嘛!非要叫啥胡靜!胡靜胡靜的,胡靜就好聽了?我覺得像是狐精!”
呃……
秦凝不敢笑出來。
看來,夫妻之間要是一著不慎,連孩子的名字都得遭殃啊!
結婚,真要不得啊!
胡老師可不知道,因為她家孩子的名字,秦凝心裡還有了這些拒絕婚姻的理由。
她還是常常的會和秦凝吐槽他們家的那些家事,從不把她看作一個半大孩子。
“胡老師,來,給瓊瓊吃草莓,草莓好咬。”
秦凝把一個白色的小碟子放在桌子上,瓊瓊的眼睛就被裡頭鮮豔的草莓吸引了視線,“吃,吃!”小孩子掙紮著向草莓去。
胡老師拿了一顆給她,和秦凝說:“哎唷,還是你有好東西!這個還是你上回給我幾顆我吃過呢。”
“嗯,現在草莓正好當季嘛,我昨天又和人買的。”
“謝謝你啊,很貴吧?”
“還行,買一點嘗嘗唄。”
兩人略微寒暄幾句,胡老師就切入了正題。
“秦凝,我今天來……哎,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反正我跟你說歸說,你彆當真就是了啊。”
胡老師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秦凝不解的看著她:“怎麼了?”
“那個,袁誌忠的娘唄,跟我求了好幾次,非要我來給袁誌忠做媒,咳咳咳,你彆這麼看著我!”
胡老師見自己一說,秦凝眼睛瞪圓了,張著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便笑得捂住嘴:
“我可沒想你們成啊,我的情況就是不來一次不行,你明白我的處境吧?這人家沒有眼色,我有什麼辦法呢?”
胡老師攤手,繼續笑。
秦凝緩緩合上嘴,不說話,還歎氣。
胡老師就說:
“哎,你彆歎氣,你先給我想好,我回去怎麼回絕他們。我已經跟袁誌忠的娘說了幾回了,人家秦凝現在在文化站呢,人家秦凝什麼都會,人家秦凝還小呢,唉!我就差直接跟她說,你省省吧,你家袁誌忠根本配不上了!可她還是要讓我來,你看看,這沒眼色啊,也是要命的!”
秦凝無力吐槽,撓頭說:
“要不,你就說,我們家這個情況,肯定要入贅的,袁誌忠是長子,入贅的話,他娘不會答應的吧?”
胡老師想了想,點點頭:
“呃……這個理由,我倒還沒試過,行吧,我回去試試。你都不知道,我也是難,袁家是把瓊瓊爹的親叔叔過繼過去了,所以袁誌忠娘,好歹是瓊瓊爹的親嬸嬸,那我一個晚輩,也不好跟她太不客氣啊。
她前前後後找了我不下十回,今天知道我放假,一早的就來找我,在我房裡嘀嘀咕咕的,我不走她不罷休,我這隻好帶著孩子來一趟,你可彆生我氣啊!”
秦凝苦笑:“我生你氣乾嘛,又不是你要娶我。”
胡老師笑的不行:
“哎呀,你呀!不過,我可跟你提醒一下,我看袁誌忠是不會罷休的,你這個理由未必管用。你不知道,他現在在梅陳公社的供銷社當臨時工,他娘就把他吹天上去了。
反正我看他們家的意思是,除非天上的仙女,誰都配不上他家似的。現在他們看上你,你看不上人家,人家可不是不甘願嘛。”
“那又能怎樣,我反正不會答應的,搞什麼啊!”
秦凝大搖其頭,胡老師就說:“反正我的感覺是,說不定,袁誌忠他娘會自己跑到你家來說呢!”
“不,不能吧?”
胡老師把孩子放下,讓孩子趴在條凳上自己吃草莓,胡老師自己叉著腰和秦凝學袁誌忠娘說話的樣子:
“怎麼不能呀,她今天跟我說的什麼,你看啊,‘哎喲,我是知道的,雖然現在秦凝是在文化站當臨時工,但是,這秦阿南家是地主呀,地主家攀親也是難呢!
我們誌忠多好啊,我們家三代貧農,根紅苗正,我們誌忠在供銷社啊,你不信我自己去問秦安南,跟我們攀親,看她會不會開心的跳起來’,
那,秦凝你自己想,她是不是在做夢?她做這種夢,是不容易醒的,真說不定自己跑來幫兒子說的,你等著看!”
秦凝苦笑著搖頭,眼裡含了一抹冷:
“她要不怕丟人,不怕被我罵,就讓她來好了。”
胡老師看著她的神情,斂了笑,用胳膊肘撞撞她,好心的告誡:
“哎,我可跟你說啊,要是真這樣,你就算心裡再生氣,你也不能當麵罵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地方,女孩子太潑辣,保管被人說的難聽死,加油添醋的給你說,你以後還要不要出門了?要不要攀親了?”
秦凝搖頭:“我不攀親。”
“瞎!你又說這話!那你更不能過日子了,被人議論死!人言可畏你不會不懂吧?”
“我不怕,人家愛說就說唄,一個人太過在意彆人說什麼,就沒有自我了。反正我不攀親又不犯法。”
“唉,你這丫頭也是個倔的,隨你吧,我也不勸你,我是覺得,咱們女人要是真能一輩子當細娘,那也是福氣的,可又有幾個人能擋得住流言蜚語的呢?女人真難!”
胡老師和秦凝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才走。
臨走,秦凝給了她不少東西,雞蛋,蘋果,番薯乾什麼的一大堆,瓊瓊高興的幫母親揪住包,笑的口水都流下了了:“吃的,好吃的!”
把秦凝和胡老師都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