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屹峰想,小丫頭會不會是太累了,睡過頭了呢?
他又喊:“小凝!”
院子裡完全的沒有回應。
成屹峰心裡忐忑起來,小丫頭不會有什麼事吧?
他在院門外頭走來走去,走了無數次,最終,他決定,翻牆進去看一看。
但成屹峰不是魯莽的人,青天白日的翻圍牆,讓人看見了,對小凝影響不好不說,人家看見了也會誤會他的行為。
他還跑回剛才問訊那家敲門:
“阿公,我妹妹說,就住在你們隔壁,但我怎麼喊也沒人,阿公,你知道隔壁還住些什麼人嗎?”
“噢……這個啊,隔壁屋子租掉了啊,住什麼人,我們也沒留意,好像一直沒人啊!噢,也就這幾天,好像聽見有煮飯做菜的聲音。”
“啊,阿公,我擔心我妹妹,不知道有沒有生病什麼的,你看,我有軍官證,我不是壞人,我跟你借個梯子,我翻圍牆去看一看,行嗎?”
“噢……”
老人上下打量他,小夥子一表人才,確實不像壞人,但壞人也不會在臉上刻字的啊!
老人又拿軍官證擺的老遠的看看:
“噢,當兵的呀,行行,當兵的都不是壞人,梯子沒有,我借個凳子你吧。”
隔壁老人借了個骨牌凳給成屹峰,成屹峰人高,其實不用凳子也能翻,有了凳子更好翻,一下子就過去了。
院子裡,就幾件衣服,屋子裡,更是空蕩蕩的。
成屹峰在三間屋子裡走了幾遍,裡頭彆說一張床,連個凳子也沒有。
這可奇了怪了,三間空屋子,小凝倒是怎麼住的呢?
難道,她睡地上?
可是,就算她睡地上,也得有被子鋪蓋呀!
可現在,彆說被子鋪蓋這些常用物品了,地下空蕩的連頭發碎都沒有,隻有最裡麵的一間房,牆角落裡掉了一片樹葉,像是蘋果樹的葉子,枯萎著,卷曲著。
成屹峰滿腹疑惑,又在三間屋子裡走了幾圈,連梁上都看過了,確定這屋子,根本不像是人住過的。
但,廚房,卻有煮東西的痕跡。
城裡的老房子和鄉下不一樣,不是燒柴火的,是燒煤球的,這廚房,有一些零散的煤球堆在一角,也有兩個簡單的小煤爐子和一把挺新的小火鉗子。然而,沒有鍋沒有碗沒有筷,一樣方便生活的東西也沒有。
成屹峰看得直皺眉。
這,小丫頭倒是怎麼住、怎麼煮出那麼好些東西來吃的呢?
難道他弄錯了?
可是,外頭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呢?
成屹峰特意的跑去院子裡看看衣服,再次確定,褲子是他的,那衣服是秦凝的。
嘖!
可真是太奇怪了!
成屹峰搖著頭,又翻牆出來,把凳子還給隔壁老人,說:
“阿公,謝謝您,我妹妹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出去找找。要是您看見她回來,麻煩您跟她說一聲,舅公想見她,叫她儘快去醫院看看。”
老人答應了:“行,我看見她和她說。”
成屹峰疑惑著往回走,走過上回秦凝曾指過、說她就住在這兒的院落,成屹峰再次停下了腳步。
會不會是她人住在這,衣服晾在哪兒呢?
成屹峰去敲門了。
衣麗亞出來開的門。
她把門開極小的一條縫,警惕的看成屹峰:“你……什麼事?”
“你好,我……找個人,我想問問,我妹妹,秦凝,她住在這兒嗎?”
衣麗亞看見外頭站的是男的,把門又推上一點,真的就是留了一隻眼珠子的距離,疑惑的問:“找秦凝呀。你是……?”
成屹峰多麼敏感,知道找對了,立刻說:
“我是她哥哥,她果然住在這兒!我能進去嗎?”
衣麗亞可不敢讓男人進去。
但聽著是秦凝的哥哥,她也不好意思怠慢,老老實實的說:
“秦凝沒住在這呀,就是剛才來了一下,帶她弟弟去書局了,叫寶生的弟弟,你知道吧?”
成屹峰立刻大皺眉頭,小丫頭總離他那麼遠,和寶生卻那麼近,說是累了不煮飯了,轉眼的就帶寶生逛街!
傷心啊!
太傷心了!
但,為什麼說沒住在這呢?那小丫頭到底住哪兒呀?
成屹峰看看眼前極小的門縫,稍退後一些,說:“哦,知道。書局?這裡就一個書局吧,在哪條街呀?”
成屹峰往遠處看看,衣麗亞終於把門稍開大一點點,手指往前麵指指:“就這前麵,拐過去,百貨大樓西側。”
可眼裡著這男人要走了,又轉回頭來問:“好,謝謝。對了,那個,寶生……住在這吧?”
衣麗亞老老實實的人,自然點頭:“對,寶生住在這兒。”
成屹峰心裡立刻塞進一隻扒了皮的檸檬:“嗯……那,寶生和誰住啊?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我看一下我……寶生弟弟住哪兒。”
門縫立刻又合成一隻眼的距離,衣麗亞說:“這……寶生和我一個鄰居住,人家這會兒不在家呢。”
“真的?”
成屹峰揪著臉問。他的意思是,寶生真的住在這兒嗎?
可衣麗亞,是個受過傷的人,休整了一年多,她才敢稍稍接觸人群,她有著強烈的心理陰影,成屹峰這麼酸不拉幾的一問,衣麗亞警惕的誤以為,成屹峰問的是,鄰居真的不在家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衣麗亞有點害怕了,這人,要是知道院子裡沒人,誰知道他會做什麼。
衣麗亞立刻改口:“啊……不,在家的,我們院子裡很多人在的……不是,你,你要找人,你自己去找,我不知道。”
“啪”,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