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兆輝拉住成屹峰不放,恨不得現在就拉著他走,比成屹峰矮了半個頭的他,非踮著腳的去夠他的肩。
成屹峰看了一眼秦凝,說:“好,我考慮一下,不過,魯……科長是吧,我這會兒還有事,我跟小凝……”
“哦哦哦,妹子!來來,”
魯兆輝見成屹峰指指秦凝,他就又喊秦凝。
秦凝隻好走過去,說:
“魯大哥,我們現在還有點事,要回去鄉下一趟,魯大哥你剛才不是也說你急著要去抓人的嗎?要不,我們先走了啊?”
魯兆輝胳膊依然摟住成屹峰,手指頭從成屹峰肩膀上指來指去的:
“哎哎哎,等等,妹子,有了你這位……哥?是吧,哎,妹子,啥哥啊?你們家沒哥哥麼,他,呃,等等,這你……對象吧?”
這話一問,秦凝不知道怎麼的,立刻就覺得身體裡的血,一下子湧到了頭上:“魯大哥,你瞎說啥呢!”
“哎,你臉紅!你還臉紅?喲喲喲,我可還沒見你臉紅過呢!這,不是對象,也差不離的吧?”
“魯大哥你!行了行了,我先走了!”
秦凝生氣的看了魯兆輝一眼,轉身先出去了。
魯兆輝還在後頭哈哈大笑呢:
“哈哈,哎,妹子,妹子你彆害羞啊,你越這樣,越證明你喜歡人家哎,哎,回來……”
秦凝自己走出了病房,倒也立刻後悔了,不對啊,她走什麼呀!她這一走,不是輸人又輸陣了嗎?哎呀,怎麼回事啊?
她在走廊站了一會兒,想想還是不要回去了,隻管往前又走一點,在任貴均的病房附近站著。
好在成屹峰很快出來了,魯兆輝站在那個人證的病房門口,大笑著和他道彆,聲音在走廊裡朗朗的:
“哎,行,你放心,我幫你看著啊,兄弟,回來我們喝酒啊!”
秦凝趕緊先進了病房。
前後耽誤了還真是四五十分鐘,成屹峰進來,隻默默看了看秦凝,笑了笑,什麼也沒提,就招呼著大家下去:
“媽,阿姨,姨父,小凝,走吧,不早了,還要找人砌牆呢!”
秦凝悄悄的鬆了口氣。
一群人說笑著離開,這年頭汽車少,成屹峰的汽車停在住院區的後麵,成屹峰招呼著大家跟他走,出了病房走廊就是一個拐彎,往停車場去。
成屹峰開車,許良保坐了副駕駛位,秦凝和秦阿南任阿山坐了後麵,汽車點著火,眼看就要開了,忽然的,房秀娟和任東升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拉住汽車門,大力拍窗戶:
“哎,哎,不能走,你們不能走,要走帶我們一起走!啊!欺負我們啊!”
車裡的人相互看看,都驚訝這夫妻倆的反複。
原來,房秀娟和任東升急走出了病房,一邊急走一邊相互責怪,可畢竟他們一早就出來,這會兒都快中午,其實都很餓了,急走了一小段路,兩人就有點走不動了。
想來想去,這大半天的,什麼好都沒撈著,竟然房子將要不保,兩人懊惱的不行,乾脆坐在路邊商量,到底該怎麼辦?
最後,房秀娟站住了,和任東升說:
“不,咱們不回家!咱們就算現插了翅膀飛,也趕不及那個小**他們的前頭去!咱們趕緊回去,快!等著,我們纏死他們,就算吃,咱們也要吃點他們的東西再回去,等會兒你看緊了,你拉住你姐姐,我抱住老**,我們怎麼也不撒手,我看他們怎麼走!”
兩人便回去了,悄悄的守在住院區附近等,結果沒等著成屹峰等人出來,倒是看見秦凝那個喜歡在口袋是彆支鋼筆的什麼乾爹,拎了一大網兜的東西,往任貴均病房裡去。
那網兜了,明晃晃的,有小酒甕那麼大的四五個西瓜,還有兩瓶麥乳精哩。
房秀娟心癢了,和任東升說:
“看看,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爹的,可我們要是不在,肯定又是秦家或者你姐姐吃滅了!哼,走,我們過去看看,要是他們敢吃滅,我們就好罵得他們不敢跟我們提什麼照料不照料你爺的事!”
結果兩人就靠去病房門口聽,便聽見了下麵的對話。
先是那個什麼扯風乾爹在咋呼:
“……噢唷,老舅舅,好點沒有啊?那,幾個西瓜給您嘗嘗,您這個不是啥大問題哩,眼爛肚腸好的事情哩,多吃多補啊,喜歡吃啥您吃啥啊,很快就好了啊!噯,我的寶貝乾囡呢?說是我契親家來了,我來載他們回去呀。”
然後是老不死的說客氣話:
“哎唷,哪裡好意思吃你的東西,已經一直麻煩你呢,小趙,小凝他們剛出去,屹峰有汽車,送他們回鄉下去呢!你沒看見?”
“哦?我沒看見,哦,我知道了,他們應該去後頭停車場了吧……”
哇!一聽這一句,房秀娟“嗷”的一聲,原地從病房走廊跳起來:
“殺千刀啊!有汽車不載我們!惡毒東西啊!存心欺負我們啊!”
夫妻立刻跑出去,四處找停車場,終於,在成屹峰他們坐進車的時候,夫妻兩人看見了身影,那可真是發了瘋似的飛過去,緊緊的扣住汽車門,怎麼也不放了。
趙進明和任貴均在病房裡聽著聲音嚇了一跳,趙進明趕緊出來看,見似乎是房秀娟夫妻倆在走廊裡疾跑,還以為什麼事呢,趕緊和任貴均告辭了,也去停車場看。
看見的,便是房秀娟和任東升吊住在人家小汽車門上,身子躺倒汽車底下!
七十年代的小汽車還沒有3M車窗膜啊,車裡幾個人驚愕的臉,一一映在趙進明眼裡。
秦凝隔著車窗迅速向他做了個手勢,趙進明無聲的對地下的兩個人呸了一口,嫌惡的走過去,喊道:
“哎唷,你們兩夫妻這是在做什麼啊?這種小汽車,要十萬塊錢一輛叻,還是國家分配的叻,一扇車門,最少一萬塊叻,蹭掉一點漆水,最少一千塊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