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任阿山偏著頭看她,她那像極了秦阿南的麵容,卻又多了一份秦阿南沒有的執著,可把秦凝愁壞了。
她這問的,叫她怎麼回答啊!
成屹峰是她的誰?他說了,她一定要聽啊?
再說了,她有悟空哩,悟空幫她洗的衣服啊,這樣的事情,她要怎麼講出來?
秦凝無奈的說:
“好了,阿姨,我知道了,我同學就在附近呢,要是我需要,我會讓她幫我洗一下的,其實我傷口好的很快的,我今天早上看,都已經沒有滲血了的,明天就能下水了。”
其實是月亮河的功勞,秦凝昨晚把手泡在月亮河水裡,今天一早基本上已經愈合了,她之所以還包紮著,也是擔心成屹峰回去一說,任貴均和任阿山會留意她的傷。
可這種事情誰知道啊,任阿山如今是把她當仙女兒待,依然說:
“唉,你就是和我見外!那,你衣服洗了,我幫你把床單洗了吧,天氣怪熱的,洗洗曬曬的,咱們也好回鄉下了,我跟你舅公說了,最近都是你幫著我們,回頭我們回去,就直接去你家,幫著你娘把婚事料理好了,再回去。”
任阿山是乾慣活的人,說著話呢,就自作主張的把秦凝小床上的床單扯了下來,秦凝攔都來不及,隻好隨她去了。
任阿山做事也快,三下兩下的,把床單什麼的晾在小院子裡,又去廚房看:
“喲,東西挺齊全的,那,明天一早,我過來煮早飯!”
任阿山就這麼,跟他兒子一樣,自說自話的,當起了秦凝的半個媽,她絮絮叨叨的洗東西,絮絮叨叨的煮飯,絮絮叨叨的來,絮絮叨叨的走,秦凝看著她在一旁忙碌,被她絮叨的,能人走了以後,依然聽見她絮叨的聲音。
不過,這樣的絮叨,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秦凝的腦子裡,就沒空想彆的事了,比如,那兩個驚心動魄的吻。
三天後,秦凝聯係了趙進明,讓趙進明的卡車,來把任貴均和所有的東西,都裝載了回去。
老鄭拿了工錢,滿意的千恩萬謝,跟秦凝說:“小秦啊,以後不管有什麼活,你要是需要,你隻管喊我啊!”
秦凝笑著說:“好,不過以後不緊急的事,應該沒有這麼高的工錢。”
“沒事沒事,少點沒關係,包吃就行。”
“哈哈哈,好!”
一車的人,一車的東西,一下子,都裝回了秦凝家。
這是上回秦阿南和許良保來,兩家就說好的,省得到時候秦阿南家辦酒席,任貴均這個唯一的長輩不能來。
秦阿南已經把西梢間打掃乾淨了,炕也清理了,趙進明和許良保把任貴均從車上搬下來,再用板車拖回家,幫著再把老人抬到炕上,全程輕手輕腳,小心翼翼。
這讓任阿山很是感激,很是感動,絮絮的和他說話,說著說著,很快就說到了秦凝身上。
趙進明是什麼人啊,一張嘴死的都能說活過來,他悄悄的度量著秦凝的神色,大膽的和任阿山編上了:
“哎,老姐妹喲,我這個乾女兒呀,真是十裡八鄉都難找的,我認識她,是因為我丟了錢,幾百塊啊!老姐妹你想想,幾百塊,能買多少東西啊!我都哭了啊!我想這下我找不著了,要死咯!結果我乾女兒還我了呀!噯喲我多麼高興啊!
所以你看看我這個乾女兒多麼好啊!我乾女兒也很聽我話的呀,我和她契娘說了,這女兒不是親生當親生的呀!我跟你講啊,她要是結婚啊,嫁妝我包了!
她看中什麼就是什麼,她要買什麼就是什麼!我和她契娘來付錢好了!不過,這男方,要入我眼的,要是我不喜歡,我肯定叫她……”
趙進明拿手作刀,對著空氣剁巴剁巴幾下,然後十分霸氣的說:
“那!那些個難看的、笨的、矮的、黑不溜秋的、家裡頭窮的、兄弟姐妹多的,統統不要!那些個公公傻不啦嘰的,婆婆眼皮子淺的,小姑子嘴碎的,喜歡嘮嘮叨叨的,也統統不要!
那些個遠的,不知道底細的,更不要!那些個敢斜著眼睛看她的,也不要!那些黑良心,想要吃滅她嫁妝欺負她的,哼哼!我一定找人扒他們的屋!哼哼!所以啊,老姐妹,凡是敢看上我乾女兒的,先要過我這一關!”
任阿山看著趙進明那橫切豎劈的手,不禁忐忑的皺眉問:
“那,什麼樣兒的,你會幫小凝作主啊?”
趙進明偷偷瞅一眼正在和寶生交待事情的秦凝,繼續和任阿山吹噓:
“呃……扣除上麵的,我叫我乾女兒考慮考慮,哈,也隻是考慮考慮,要是人好,家裡窮點的,可以考慮招贅!反正我乾女兒這麼出挑,愁啥呀?對伐?
得好好挑挑,不急的!十裡八鄉挑上個十八遍,不行的話我幫她上城裡挑,再不行上滬上挑!我跟你講啊,我乾女兒打扮一下站出去啊,不比人家滬上人差的啊,人家滬上人都稱讚她的啊,我這愁啥啊,急啥呀,對伐?”
任阿山聽得一愣一愣的,最終,忐忑的問趙進明說:“那,那個,我家屹峰,你見過的吧?”
趙進明眼睛眨了眨:“屹峰?嗯,見過的。”
“那,你覺得,小凝和他,怎麼樣?”
趙進明眼珠子四處轉,留意一下秦凝是否會過來,再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噯喲,老姐妹,你問我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你呀!”
“怎麼不好回答呢?你隻管說呀,快說啊,契親家,你隻管說。”
“那,我說了?說錯了,你不要生氣我啊。”
“說說,隻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