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也是錢!不是真的非要卡著你,這是半道做夫妻,但能做得好的根本!女人都顧家,不像男人,沒腦子的多,錢給女人管,總是錯不了!反正你自己也說的,阿南好心腸,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女兒!”
許良保倒是認真點頭:“好,我知道的,姐姐。”
“還有啊,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們,場麵上該當要幫的,自然也不能省,但是要想靠傍上我們阿南的,你可要拎得清些,如今你們可是四口人,今後還要添丁的呢!”
“我知道,姐姐說的是。”
許良保這麼的聽話,任阿山很滿意,點頭說:
“那就好。你們好好的過日子吧,隻要你們好好的過日子,真有什麼事用得著我,我這當姐姐的,總是願意拉拔的;可你們要是自己立不起來,還吵吵鬨鬨的,那我可不會幫你們的。
那,我爹要回去,就讓他回去吧,畢竟他是舅舅,不好在你們家養老的,今後我回了東北,還要煩勞你們多照應,你們放心,真心對我爹好,我都記著的,不會讓你們吃虧。”
“姐姐,你不用交待的,阿南跟我講過的,這個舅舅和爹差不多的,我會去照應著的。”
西灶間裡,任貴均搖著頭:
“阿南,不要留我了,我總是要回去的,難道空著那屋子,便宜那兩個不孝的?好了,趁著良保今天有空,把我送回去吧。”
秦阿南沒有辦法了,把秦凝也叫過去勸。
任貴均看著任阿山不在,就說:
“小凝,我想回去了。人啊,不好一直慣著自己的,你們這裡住著是好,好吃好玩又熱鬨,但我畢竟是舅舅,怎麼好總是在外甥女家裡?人家要說閒話的。
我早晚要回去的,但要是住慣了,回去反而不習慣,趁你阿姨也在,我回去了,也讓你阿姨幫我把家裡收拾收拾再走,她啊,我知道的,心裡已經掛念東北了,唉,不好再讓她這麼辛苦。”
這是事實,老人有老人的顧慮,任阿山有任阿山的為難,唉!
秦凝也無話可說了,就乾脆點頭:
“舅公說的是。那也行,舅公先回去,反正也近,以後有寶生照顧著你,我再常常過來看看,舅公會很快好起來的。那既然這樣,我去我契娘家,先把寶生叫過來吧。”
“好,我讓你良保叔先送我回去,你帶了寶生直接到秀才村。”
既然這樣,那項舅舅家也沒時間去了,秦凝先騎自行車去找寶生。
寶生在趙進明家呆的高興,秦凝去的時候,他正踩縫紉機。
趙進明老婆——花妹妹說:
“小凝哦,寶生勤力的哦,你看,在我們這三五天,幫我家裡所有的衣服褲子都補好了,鞋麵子也做了好幾個,還幫你乾奶奶做袖套子做圍裙,叫他不要做了,他還過意不去呢!”
秦凝笑起來,寶生是真的喜歡做縫紉活,一做就停不了手。
這不,聽見秦凝要叫他回任貴均那邊,他立刻問:“姐,那洋機怎麼辦?”
秦凝說:“那就看你趙伯伯有沒有空,幫你把洋機送到我舅公那裡去了。”
趙進明說:“有空!送你們過去,我等寶生再練的多一點,幫我做衣服哩。”
寶生臉紅紅:“伯伯,我做是會做的,我就是怕剪壞了布,不敢做。”
趙進明拍腿:“那怕啥呢!老婆,我的花妹妹,拿幾塊布來,叫寶生帶回去做。寶生啊,你不要怕的,你要是發現剪的不對,你就改成我兒子穿的,要是剪的我兒子也穿不上呢,你改成我孫子的!這總行了吧?”
寶生怔怔的看他,眼圈兒開始發紅。
趙進明還調侃他:“哎唷,你這是做什麼?怕你做了不給你工錢啊?”
寶生咬著嘴唇搖頭,眼圈更紅了。
秦凝無奈的推趙進明:“好了好了,寶生知道了,你趕緊的,是不是汽車送我們呀?那去叫小季啊!”
趙進明擺手:“哎哎,不用,小季教我了,現在,近一點的地方我自己開了。”
“你行嗎?”
“怎麼不行?你契爹我又不是傻子,你放心,我可小心了的。”
於是,趙進明和寶生把縫紉機搬上了汽車,寶生把縫紉機當命似的,自動自發的要坐在車廂後麵扶住縫紉機,怕縫紉機磕碰壞了,秦凝就坐了副駕駛位,一會兒的就到了秀才村。
村裡的小路開不進車,趙進明就和寶生兩個把縫紉機給抬進去。
路上,不住的有乾農活的社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所以,等秦凝一行到達任貴均那邊,不僅看見任貴均已經回來了,也看見任東升夫妻寒著臉,從地裡匆匆忙忙回來了。
任貴均家,已經在院子中間,連同堂屋一起,砌了一道牆,徹底將東西兩邊隔開了,還在西邊的院牆外,單獨開了一個門,供任貴均這邊進出。
所以,這時候,任東升和房秀娟就站在這門邊,氣咻咻的問著秦凝:“這些又是什麼東西啊?這些又是什麼人啊?你又要來搞什麼花樣了?”
秦凝揮揮手,讓趙進明和寶生先進去,轉身站在門邊,看著房秀娟,她忽然一笑,說:
“我啊,嗬嗬,我請的人啊,專門來幫舅公找出丟了的東西的,你們要不要進來看看啊?”
“丟,丟的東西?”
任東升夫妻異口同聲的說著,還相互看看。
任東升習慣性的縮了縮脖子,房秀娟習慣性的往任東升身後一躲。
任東升還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扯了扯:“丟了……多少錢?”
嗬!真沒冤枉他們,看看,她隻說丟了東西,他就開始問丟了多少錢,她有說是錢嗎?
秦凝心裡真是鄙夷的不能再鄙夷,什麼腦子啊,這麼一詐,就露餡了。
秦凝挑眉:“丟了……什麼多少錢?我有說丟了錢嗎?”
任東升訕笑:“呃,我的意思是,你說丟了東西,那東西,值多少錢?”
秦凝身子晃進任貴均這半邊的院子,隨手關上門:“現在跟你沒關係了,不用你們關心啊。”
話是這樣說了,可秦凝人並沒有離開門,而是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就隱隱約約的聽見任東升在問:“……到底多少錢……你一會兒說三十,一會兒說五十……”
房秀娟的回話更輕一點,幾乎聽不清楚。
但秦凝心裡,卻已經明白了,嗬嗬,怪不得任東升會露餡,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