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拒不交代(1 / 2)

秦凝都有些楞,任阿山叫她上車乾什麼呀?

任阿山卻一邊擦著臉上殘留的淚,一邊看定她,說:“小凝,你不是說送我的嗎?阿姨這麼些東西呢,你之前不是說送我的嗎?”

秦凝見任阿山眼睛紅紅的,還不斷吸氣,那樣子可憐兮兮的,秦凝那句“我沒說要送你”,竟然說不出來。

秦阿南推推女兒,抽泣著說:“囡囡,你就代表我去送送阿姨吧,反正你今天禮拜天呢,也省得我不定心。”

秦凝摸摸額頭,無話可說,隻好坐進了副駕駛位,任阿山抽泣著,也上了車。

秦凝人苗條,任阿山也挺瘦的,兩個女的坐副駕駛位,倒也不算擠。

小季發動了車,任阿山對著車窗外大力揮手,隔著玻璃喊:“阿南,你先回去,彆看著我走,我受不了。你回去吧啊!東升,你也回去,回去啊!看著我做什麼!”

秦凝輕輕對小季說:“走吧。”

車子緩緩的開,任阿山趴在窗戶上,久久不回頭。

車子開到清溪公社時,任阿山依然低低的,壓抑的哭。

她緊挨著秦凝,一直哭,哭得秦凝乾坐著,實在有點尷尬。

秦凝從口袋裡抽出手帕遞過去:

“阿姨,彆傷心了,舅公還硬朗著呢,過幾年說不定還能去東北看你哩,我娘他們說不定也能去看東北看阿姨哩!”

任阿山接了手帕,卻抬著淚眼看看秦凝,忽然抱住了秦凝大哭:

“嗚嗚,十年了,我才回來一趟,嗚嗚,也不知道幾時再能回來,嗚嗚,阿姨也不想哭的,可心裡怎麼那麼難過呢,嗚嗚,小凝,你能明白這做女兒的心嗎,嗚嗚嗚,小凝啊,阿姨也不過是個女兒啊,我有著爹,我就是個女兒啊,嗚嗚……”

任阿山緊緊抱住她,哭得像個孩子。

秦凝尷尬了半天,隻好抽出一隻手拍了拍她:“我知道,我知道,阿姨,我知道的……”

就這樣,任阿山抱住秦凝,又哭了好一會兒,幾乎到昭文縣城的時候,才慢慢停了,慢慢坐起來,拿著秦凝的手帕在臉上左擦一下、右擦一下的抽泣,之後的神情,就一直都是懨懨的。

駕駛室裡氣氛沉悶的到了蘇州火車站。

林伯義和一個中年婦女等在車站門口,遠遠的看見任阿山,便是大力招手。

任阿山終於擠出笑臉來,迎了過去,和他們說話。

這是前幾天,秦凝就帶任阿山去趙進明大隊打電話,聯係的林家幫忙買火車票,林家自然要來火車站送行。

秦凝幫著趙進明和小季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任阿山卻又走回來:“小凝,來來,見見你林叔叔簡阿姨。”

林伯義以前就見過的,又有林書勉幫著介紹宣傳畫冊等事務,秦凝不好不去打招呼,便走過去客氣的喊一聲:“林叔叔好,簡阿姨好。”

林伯義笑著應:“哎哎,秦凝妹妹好!好久沒看見了咯!”

林伯義旁邊的婦女,笑著對秦凝點點頭,又和任阿山小聲說話:“真標致!我聽書勉提了好幾次,屹峰啊……咳咳咳,我知道的呢。”

任阿山心照不宣的笑,回身緊緊拉住秦凝手:“我家小凝是標致的呀!老林,阿簡,以後多照應啊!”

這……她家,她家……

哎呀!

秦凝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臉上該擺什麼表情,隻覺得臉熱耳朵也熱,但,就是沒出聲。

一行人便笑著,一起往火車站裡去。

有了林伯義找關係,幾個人火車月台票也沒買,直接進去了。又有小季、趙進明兩個幫手,東西再多,都很是順利的一起拿到了月台,等著火車來。

任阿山始終拉住秦凝的手,不舍得放開,秦凝想去拎東西,她也不放,直到了月台上,她說:

“哦,對了,小凝,我都忘了跟你說了,寶生做的幾個節約領,真是太好看了,我自作主張拿了幾個。其實我想多拿幾個的,但是寶生還不肯。

我答應他的,我一定會給你錢的,他也不肯多給,隻給了我幾個不出挑的試驗品,說是你說過的,在還沒有賣之前,不能讓人看見,隻有實驗品可以拿出去。哎這孩子,試驗品就試驗品吧。那,我給你錢。”

她這才放手,去扒拉錢包,要給秦凝錢。

秦凝趕緊擺手:

“不用不用。阿姨,我是那麼和寶生說過的。既然是試驗品,肯定不能拿你的錢,阿姨你隻管拿去吧。等做的多一點的時候,我專門給你寄些好的去。”

“真的?這可是你答應的啊!你可要記得啊。”

“我記得了。”

“寶生說還有男式的,男式的你也要寄啊!你哥哥的,你姨父的,啊?”

“呃……行!”

終於,任阿山展顏而笑:“這就好,你放心,我給你錢!”

秦凝也笑了一下,可心裡,又覺得自己怎麼答應得這麼快呢?

她便說:“嗬嗬,好,隻要阿姨彆覺得我走資本主義路線就好。”

“呃……你這孩子!”任阿山有點吃癟,但想了想,說:

“不過,這個東西還真是不錯,也不知道你賣什麼價錢,要是不貴,我看我們地質隊大院的人都會要的,這個……日常物資的,那,也不算走資本主義路線吧?要不然,我到時候,我幫你賣去?我就說是我們鄉下小裁縫做的,賺點工分錢,這個應該可以的吧?”

秦凝都要笑出來了,她雖然根本就不愁節約領賣不掉,但是,要是讓任阿山這種總是自認思想進步的人跟著一起賣節約領,也蠻有成就感的。

她說:“好啊!到時候要是你們大院真有人賣,我給你寄去。”

任阿山還很高興,以為自己幫上了秦凝的忙,興頭頭的說:“那,小凝,你可也記得答應阿姨的事,要幫阿姨說呀。”

“嗯……什麼事?”

“哎,你這孩子,就是你要幫我勸勸你哥,彆老在普查隊呆著,早點自己申請調回院區的事啊!”

任阿山這麼一說,秦凝的腦子裡,便一下子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夢。

那個夢太清晰了,她這會兒想起來,心裡都凜了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任阿山看著秦凝忽然沉下來的臉色,以為自己又追的緊了些,趕緊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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