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秦振國的兩個兄弟,心裡對秦振國真是恨壞了,他們可還指望著屋子造好了,攀親娶老婆呢!
那明明蓋好的屋子,都快能上梁了,幾個男人都不可能推倒的,卻忽然一夜之間倒了,不是秦振國做出有辱祖宗的事,那還能是人推倒的啊?哪個人有這個本事啊?
所以,秦振國被爺娘裝腔作勢的打了一小頓,卻又被兩個兄弟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大頓,在家躺了好多天,沒有出來過。
天氣漸涼,造房子已經不大合適,朱月娥家隻好暫時蝸居在半邊屋子裡,唉聲歎氣的等待明年開春再說,但隻要一想到家裡的雞都死了,雞蛋都沒得吃了,房子還沒有蓋起來,一家子就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秦凝卻心情漸好。
就在她寄信去東北問奶粉事項後的五天後,下班時,文化站門衛就遞給她一封信。
她還以為是任阿山回的信呢,但定睛一看,是成屹峰的筆跡。
秦凝驚訝的站在文化站門口半天沒有動,最後揣著信,匆匆的回了家。
她特特的躲進空間裡才拿出信。
信很薄。
秦凝拆開來,信紙不是平常成屹峰用的信紙,隻有一小條,像是特意裁剪開來的。
展開來,二十個字都不到,字跡潦草。
“小凝,千言萬語在心裡,可隻想跟你說,我想你。”
秦凝對著這十幾個字看了好久好久,很忐忑,她猜不出來,成屹峰是在什麼情況下,寫這麼短,這麼潦草的一句話給她呢?
儘管想不明白,但最終,她在信後回了幾個字:“我,也想你。”
她把這紙條似的信、和上次那張半紅半綠的葉子一起,釘在竹屋子的牆上,每天進出都能看見。
她不知道自己乾嘛要這麼做,但顯然的,她每天看著這兩樣東西,給成屹峰回以前那些信的時候,她沒有吵架似的了。
手中,是成屹峰前幾年寄來的第五十二封信。
“……小凝,年度的業務比賽,我拿了全係統第一啊!我就想馬上告訴你呢!
還有啊,我的蘇語老師誇我呢,說我的蘇語特彆好,口音非常正呢!過幾天我要開始學蒙語了,蘇語老師推薦了一個老師呢!
倒是我的英語,似乎進步不大,小凝,你什麼時候能教教我呢?
你看,我都說了,你是我學習的對象,追趕的對象,我是認真的啊,就是你什麼時候,才能當我對象啊?”
秦凝嘴角彎勾,在信後回:“等你平安回來的時候。”
日子靜靜的過,五天後,任阿山回了信。
信是任阿山口述,成屹萍寫的。
信裡除了例常的報平安,裡頭還夾了一張紙,是特意的把那個奶粉罐子上的字都解釋了一遍,說是讓懂蘇國話的人寫的。
任阿山也說了許多要秦阿南和任貴均注意身體的話,卻隻提了一句成屹峰:
“屹峰調去了普查隊,很少回來,最近好像還有特彆的任務。唉,我很憂心,這個事,阿南你不要和我爺提起,我一個人憂心就夠了。”
這一句話,夾在許多吩咐秦阿南要注意身體,任貴均要注意身體的話裡,一下子就帶過了。
秦阿南手裡抱著七斤聽秦凝讀信,七斤四個月了,醒著的時候,愛直立抱著,然後就是手腳忙亂的扯秦阿南的頭發,所以,秦凝讀完了信,秦阿南還在忙著和七斤的小手抗爭,什麼都沒聽進去,隻開心的說:
“哦哦,我們七斤有奶粉吃咯!你阿山阿姨寄的奶粉是洋貨哦,可以吃咯,可以吃咯!”
秦凝默默的歎了口氣,把信折起來,自己收了,心裡卻一直惦記著那句話。
十二月份了,文化站是徹底閒下來了,蔣丹到秦凝辦公室閒聊的時候就多了。
蔣丹帶上她的毛衣毛線,有時候跟秦凝辦公室的編外員工似的,給秦凝送了中飯,就能呆到下班。
她的眉宇裡,是陷入熱戀的歡喜,她的臉頰上,是得到肯定的放鬆,倒是越來越好看了。
秦凝一邊吃著她送過來的、熱騰騰的烤紅薯,一邊說:“那,周健媽沒送點東西你?頭次上門,總要表示一下的吧?”
蔣丹偏著頭,有些羞澀的笑:
“也不能說是沒送。就是讓周健帶我去縣城玩了一天,說讓我喜歡什麼,買什麼,那我哪兒好意思啊?我就沒買。”
秦凝撇嘴:“傻吧你!那周健呢,也沒說買點什麼給你?”
蔣丹低著頭,嘴角彎勾:“買了。周健買了兩斤紅絨線給我,是我不要,換成鐵灰的了,我給他織一件。”
“哦,就你手裡這個啊?我說呢,我給你的絨線,好像沒有這個顏色。”
“嘿嘿嘿,你的都是女人穿的毛衣,當然沒有這個了嘛!”
秦凝看著蔣丹那幸福的小女人樣子,擦擦手,瞄一眼辦公桌上的日曆,說:“唉,你這元旦定親,確定啦?不能換?”
蔣丹瞪她:
“嗯!當然確定了,周健他們那邊親戚都請好了,怎麼能換呢?你可千萬記得啊,可彆跟我說你那天忙啊,你哪天不忙,但我定親你不來,我得捆你來!”
秦凝笑起來:“知道啦,不過你真不該請我當伴娘。”
蔣丹不知所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