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活著就好(2 / 2)

“嗯,可以了,去睡覺。”

還彆說,碰上這兩個找死的,這麼打他們一頓出出氣,感覺釋放了一些壓抑又焦慮的情緒,秦凝抱住悟空,在淩晨時分,終於合上眼,小睡了一會兒。

白天和黑夜已經不重要了,擔心和焦慮讓秦凝無法留意這些,火車開了不知道多久了,但還是沒有到達黑省的省會城市,哈市。

秦凝開始在車廂裡不安的走動,繼而又到空間裡去跑步,一切能幫助她克製自己嘶吼的事都做了,總算,火車在淩晨五點到達了目的地。

秦凝拎著一個包下了車,包裡是幾件換洗衣服,怎麼的,她也得做做帶了點東西的樣子,借口她已經想好了。要不然這個節骨眼上,還讓人幫她去買生活用品什麼的,也是不好。

跟著人流下車,周圍都是男人,隻有她一個單身女性。

她往車站外走,撲麵來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感覺。

陌生的口音,陌生的環境,連這六月的淩晨的溫度,都是陌生的沁涼。

她站在出站口,有些茫然的往外看著。

她不知道,林書勉有沒有聯係到成家,成家是記不是有人會來接她。

竟然有人喊她,輕而擔憂:“秦凝?是秦凝嗎?”

她往聲音處看過去。

一個中年男人。

滿頭白發的中年男人,穿一件藍色的襯衣,襯衣口袋上彆了支鋼筆,他的五官輪廓和成屹峰很相像,他努力挺著背,神情裡的疲憊卻讓他看起來很蒼老。

他應該是成屹峰的父親。

但,這又不是秦凝想像中的成屹峰父親。

成屹峰說過,父親很精神,也很溫和,是個儒雅的人。

可現在這樣,是因為打擊太大了嗎?

所以,成屹峰的情況很不好嗎?

秦凝看著他,咬住嘴唇不出聲。

成有川走過來,那和成屹峰十分相像的眼眉微皺著,嘴角艱難的扯了扯,說:“秦凝,累了吧?我是你……姨父,成有川,來,把東西給我拿著吧。”

秦凝看著他,沒動。

不敢動。

他的眉眼,有成屹峰的痕跡,這讓她三天來的焦慮,在此刻到達頂點,她迫切的想知道,成屹峰怎麼樣了,可是,她又不敢問,就怕她聽見的,是一個她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成有川看著她,也不動,嘴抿了幾抿,說:“你,現在要去醫院嗎?”

秦凝頓時呼出一口氣,醫院……還在醫院就好!

“嗯,現在就去。”秦凝低聲的說,眼眶處又酸又熱,她努力憋著。

成有川點點頭,手伸過來拎秦凝包的時候,有個人走了過來,先一步拎了秦凝的包:“成工,我來吧,東西買到了,剛出爐的。”

秦凝看了看拎自己包的人,是個高大的年輕人,手裡拿了個飯盒子遞給成有川。

“謝謝你,小蕭。”成有川接了,喊秦凝:“走吧。”

三個人出了站,小蕭坐到駕駛位,成有川和秦凝坐在後麵。

成有川把手裡的飯盒子打開,遞給秦凝:

“吃點東西吧。書勉跟我說,你什麼都沒帶就過來了,這幾天在火車上辛苦了,這個糕偏甜些,可能你吃得慣。”

秦凝接了飯盒看看,飯盒裡是兩塊雞蛋糕,上麵綴著紅綠絲,倒是有點江南糕點的樣子。

秦凝鼻子也開始酸脹起來,簡直無法呼吸。

成屹峰的體貼,是來自於他父親的遺傳嗎?

可是為什麼要出事呢?

為什麼要讓她這麼擔心呢?

為什麼!

“謝謝,我,吃不下。”秦凝低著頭,小聲說。

“唉!”成有川歎了口氣,靜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說:

“秦凝,我,有話還是和你直說吧。其實,我並不想你過來,屹峰的情況實在不好,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媽媽已經撐不住倒下了,家裡一團亂,你來了,沒人照應你,我也過意不去。你,看一看他,你就回去吧,我讓人送你。”

秦凝楞了楞,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她拿起雞蛋糕,開始往嘴裡塞,努力的咽下去。

可是,第一口咬得太大,綿軟的雞蛋糕在嘴裡化作一個麵粉團,堵在喉嚨口不肯下去,秦凝伸了幾伸脖子才咽下去。

成有川轉開頭看著窗外,側臉一片哀傷。

東北的黎明是深深的藍,憂鬱而深沉,哈市的街道也不是江南小城的狹窄和逶迤,秦凝在陌生的空氣陌生的溫度裡,努力咽下最後一口雞蛋糕,說:“我不需要彆人照應我,我會照應好我自己。”

成有川沒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車在醫院停下。

成有川默默走在前麵,帶著秦凝穿過幾個病區,直到最裡麵的一個病房。

病房裡兩張床。

一張躺記著毫無生氣的任阿山,青黑的眼眶,緊閉的眼,花白的頭發,慘白的臉。

一張躺著滿頭紗布的成屹峰,毫無生氣的臉,毫無生氣的四肢,毫無生氣的一個……人形,但,他身旁的氧氣瓶,在輕輕的冒著泡。

秦凝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他。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慌張了,也不害怕了,她在此時竟然在想,如果上天要給她一個機會,可以修改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的話,秦凝希望是,曾經,她和成屹峰相識的這四年,不是用來等待,而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該和他相愛。

活著,就好。

隻要他還活著,他就是她的。

秦凝大步走了過去,輕輕拉起他的手,她對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哥,我來了,我在你身邊。”

醫院的淩晨,燈火昏黃,成有川閉了閉眼,走到妻子的病床邊,輕輕的喚她:“阿山,你看一看,秦凝來看屹峰了。”

任阿山慢慢睜開眼,看著成屹峰病床前的身影,看了許久才出聲:“小凝……”

秦凝咽下喉頭的酸澀,轉過身,走到任阿山床前:“阿姨。”

任阿山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泣不成聲,語不成句:

“小凝,我,我活不下去了,小凝,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屹峰他不要我這個娘了……小凝啊,叫我怎麼活……”

七十年代之空間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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