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誰乾的(1 / 2)

舒風抖著身子,忍受著手臂無比的疼痛,微微睜開眼,看一下那詭異漂浮在橋麵上的東西。

那東西晃動著白布,沒頭沒腳,還發出尖利的聲音:

“嗚嗬嗬,什麼意思啊,用你們人間的話,就是你有沒有想害什麼人讀不成書的事,或者,你有沒有想害什麼人會被批鬥被問罪的事,彆撒謊,閻王簿上都幫你記著呢!你老實說了,我便救你一救,不然,我可走了。”

眼前的東西太可怕了,舒風嚇得閉上眼,可是閉上眼感覺更可怕,他的整個身體大力的晃蕩起來,耳邊風聲更大,肩膀痛得似乎要掉了,舒風急得,睜開眼大叫:“不不,我說,我說,人呢,彆走,救我,救我!”

但是,眼前那個恐怖的半截子人沒有了,四周隻是霧蒙蒙一片,腳下黃浪滔滔。

舒風大聲呼喊:“那個,那個鬼,你回來,回來救我啊!我說我說!”

這麼連喊了幾聲,那個半截子的一團東西又出現了,懸空在橋麵上說話:

“那,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最近做的壞事都說一說,我便救你,彆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到天亮沒說清楚,我救不得你了。”

舒風啥也顧不上了,快速的說起來:

“我……我說,我,我老婆生不出孩子,我常常打老婆;啊,我,我偷了我爸爸五百塊錢,但我說是家裡的保姆偷的了;

我……我還喜歡一個姑娘,想哄著她跟我好,可那姑娘結婚了,對象竟然還是個鄉巴佬,我挺生氣,我知道她階級成分是地主,我想找到證據嚇唬嚇唬她,但……沒嚇唬成,沒成的不錯吧?

我……我,彆的,好像沒什麼了,啊,我被人打了,大便拉褲襠了,算不算,我……哦,我還拿煙頭燙我老婆了,還有,好像沒有了,神仙,求你救我,沒有了啊……”

白布蒙著的半截子東西低低的“嘖”了一聲,說:

“沒有了?你沒有把一本畫冊送去印刷廠印刷,好害彆人批鬥受罪?這麼大的罪孽,你不說,竟給我扯彆的,看來,你是想死在江裡呢!”

“畫冊?不不,我沒有,不是我,那個不算我做的,是李曉曉,李曉曉做的!那個李曉曉,比我壞,閻王應該抓她,抓她啊!”

半截子東西的聲音寒冷起來:“哦?她是怎麼個壞法?你說得清,我便用她來抵你的死債!”

舒風說得更利索了,也不管自己說得清說不清,聲音飄在淩晨的江麵上:

“她壞,最壞!她喜歡人家男人,就我剛才說的,我喜歡那姑娘的男人,她想嫁那個男人,她用儘心思。她知道我手裡有個不是很好的畫冊,她就讓我,不不,逼我,是逼我拿出來!

然後她哥哥,對,她哥哥也壞!她一家子都壞!她哥哥玩了很多姑娘呢!哦哦,我說正事,李曉曉求她哥哥想了好多主意,又和她哥哥攔住我,讓我寫了個印刷畫冊的假合同。

然後,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說是要印刷廠把那個不太好的畫冊印出來。我聽李曉曉說,他哥認識的人多,隻要東西印出來了,就可以告那個畫畫的姑娘流氓罪……

啊,不不,還有什麼淫穢什麼傳播罪,還有什麼資本主義思想,好多,他們說了好多,我沒記住,反正鐵定會被抓起來,那李曉曉喜歡的那個男人,鐵定不會要被抓起來的女人,李曉曉就可以嫁給喜歡的男人了。

就是這樣了,我爸爸比不過他爸爸,我什麼都聽他們的。所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那個本事做這個的,真的,我沒有的,神仙,救我,我的胳膊要斷了,救我啊……”

白布蒙著的半截子東西發出“咯咯”的怪聲響,又陰測測的問了一句:“嗯,很好,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抓人家小孩?”

“沒有,沒有,我沒有抓小孩,我不喜歡小孩,我沒有!”

“那個李曉曉呢?有沒有抓小孩?”

“啊……我不知……啊,不不,她肯定抓小孩,她那麼壞,對了,她還說,她和大學的教授都認識,到時候畢業的時候,隻要她不讓那個男人畢業,那個男人一定會什麼都求她的,她說過這個,她什麼都想得出來,你去抓她啊,救我啊,你救我啊!”

舒風大聲喊,他真覺得自己胳膊要掉了。

但是,半截子的詭異東西冷冷的說:“急什麼!那,李曉曉那麼壞,一定和你住一個屋吧?人類都講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嘛!小鬼們怎麼沒把她抓來,你胡說的吧?”

“不不,不是一個屋啊,我們住三區5號,他們住一區3號,他們厲害,他們壞,壞多了,你去找他們,不要找我啊!”

“嗬嗬,不錯,但是救你嘛,嗬嗬,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徒兒,撕他的心!”

半截子東西陰森森的笑起來,舒風全身都已經痛到麻木,但他直覺不妙,就瞪大眼使勁看著那個東西會對他怎麼樣。

可看著看著,卻隻見半截子人身邊突然竄出來一個也是白布蒙著的東西,那東西“吱”的一聲,轉瞬飛到了舒風眼前,在半截子人說出“撕他的心”幾個字時,陡然伸出一隻毛茸茸閃著利光的爪子。

“啊……!”

舒風大叫一聲,嚇得暈了過去。

舒風再醒過來時,眼睛輕眨著,當意識回籠時,他猛地坐了起來。

陽光從落地窗口照進來,有微小的灰塵在光線裡跳舞,一抬頭,對麵牆上,掛著一張結婚照,下首的“王開照相館”幾個燙金大字十分的惹眼,一側首,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這是再熟悉不過的家裡。

沒有高高的橋梁,沒有呼呼的風聲,沒有滔滔的江水,沒有詭異的半截子鬼。

他似乎並沒有離開過家裡,並沒有被吊到高高的橋梁上過。

可是……

他那依然疼痛無比的肩膀,似乎在提醒他,他真的被吊過的。

舒風心大力跳了跳,眼睛猛的一瞥自己的手腕,整個人猛的抖了抖。

手腕上兩道淤青,分明是被綁過的痕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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