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美蘭拉著周彩鳳說:“孃孃媽媽,我們下去看看吧,姨姨說我們可以下去的。”
自從前幾天秦凝聽見項美蘭和周彩鳳的對話後,項美蘭就開始喊周彩鳳叫“孃孃媽媽”,周彩鳳很是受用,一聽這個稱呼,百求百應。
周彩鳳就笑著說:“好啊,那我們趕緊下去,看一看有什麼,再馬上上來。”
項美蘭還叫果果和朵朵:“妹妹們,你們要下去嗎?”
果果正在玩一個前一個大站上買的布老虎,朵朵在畫畫,都搖頭說不去。
項美蘭拉著周彩鳳就出了包廂,秦凝還在身後笑著喊一聲:“娘倆注意時間啊!少了一個我可不管喲!”
“知道知道!”
周彩鳳如少女般的脆聲回答著。
然而,等火車再次要開的時候,項美蘭急匆匆跑回來喊秦凝:“姨姨,姨姨,出事了,你快去看,孃孃媽媽不敢上來,可怎麼好?”
記
秦凝嚇一大跳,和正帶著朵朵畫畫的成屹峰對視一眼,問:“蘭蘭,出什麼事了?”
孩子急得滿頭大汗:“就是,就是,哎呀,我說不清楚,姨姨你去看,你去了就知道了!”
秦凝不管了,把蘭蘭往成屹峰身邊一送:“跟你姨父坐一起,哪兒也彆去,我去看!”
秦凝跑出過道,走向這節火車的門口,車廂的列車員已經站在門口擋住了門,吆喝了:“火車馬上要開了,旅客們請趕快上車啊!”
秦凝錯過列車員的手臂往外看,卻見周彩鳳手裡抱著個繈褓,正急得在月台轉圈圈:“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這人怎麼這樣啊,哎喲,這怎麼辦啊……”
秦凝大聲喊她:“周彩鳳,你給我上來!火車要開了!”
周彩鳳往車廂跑了幾步,白著臉向秦凝舉了舉手裡的繈褓:“可,可孩子怎麼辦啊?有人塞給我一個孩子,說是要買東西讓我抱一會兒的,可人不見了,不見了啊,我……孩子怎麼辦啊?”
周彩鳳一跑動,原本微微蓋住孩子臉的繈褓三角布便跳開了,火車車廂門又比較高,秦凝站在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彩鳳手中的孩子,一下子就明了了:“唉,你個傻女人,把孩子一起抱上來吧,上來再說!”
“這……這,那個給孩子的女人……”
“得了得了,你上來再說,這是人家不要的孩子。”
火車鳴了聲汽笛,列車員也看著孩子歎了口氣,幫著接了孩子遞給秦凝,又拉了周彩鳳一把:“唉,又是這種事,大姐你上來吧,上來再說。”
秦凝接了孩子抱在手裡,看著,緊緊抿住嘴。
孩子看起來似乎還沒滿月,麵皮還有些紅,兩隻小手舉在兩腮邊,安然的睡著,和所有的嬰兒一樣的可愛。
但是,這孩子最明顯的特征是,兔唇!
豁口還挺深,直到鼻子下麵,露出紅紅的牙肉,乍一看,有點恐怖。
秦凝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來。
周彩鳳上來了,兩隻手往褲子兩邊搓著,無措極了:
“小凝,我,我不知道是人家不要的,我和蘭蘭正看風景呢,有個女人走過來,說麻煩我抱一下孩子,她買一下東西,那我……你知道的,我不會說官話啊,我能聽一點,但我不會說,她讓我抱一下我就抱一下,孩子拿毯子蓋住半邊臉,我也沒去看,可一會兒的,那個女人就不見了,然後車要開了,我就……這可怎麼辦呢?”
秦凝能怎樣呢?
這種有心算無心的事,但凡善心些的,或者年齡大些的女性,基本都會中招,就算是秦凝撞上了,估計也是一樣的,原因很簡單,女人天生的母性使然啊!
秦凝向周彩鳳搖了搖頭:“我沒怪你。同誌,你剛才說又是這種事,你們以前遇見過,怎麼處理的呢?”
後一句話,秦凝是轉向列車員說的。
列車員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同誌,他正了正帽子,無奈的說:
“是啊,火車上,什麼人都有,有時候有人會偷偷的遺棄孩子,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能怎麼處理呢?一般是到了總站,交給警察,警察要是找不到家人,就直接送到福利院唄,還能怎麼樣,總是一條人命,唉!”
秦凝又問:“您沒法幫著在這車上找找他的家人嗎?”
列車員卷著舌頭,說了好多:
“怎麼找?咱們這車有幾百號人呢,咱們剛停的那個是大站兒,你瞧見沒有,南來北往的有兩趟車停過,你能知道,究竟是哪個車上的人丟下的?
唉,這種跑到火車上丟孩子的,都是存心不讓人找見的,這麼小的孩子,放在包包裡拎上來,找個地方丟了,他們坐著火車回去了,再隨便在哪個地方下車了,你知道人家是哪兒的?”記
“那現在這個孩子怎麼辦?你們列車員管嗎?”
“對不住,我們不管。我們列車上的事都管不過來,怎麼管呢?再說了,我們這趟車車程久,大部分都是男同誌,帶孩子……嗬嗬,不可能的。同誌,你發發善心,先顧著吧,等到了總站,交給總站警察局吧,隻能這樣了啊。”
說完,列車員就走了,他搖著頭,歎息著,腳步卻很快的離開了。
秦凝抱著孩子,和周彩鳳對視,周彩鳳惶惶然的低下頭。
成屹峰已經拉著三個孩子找了過來:“出什麼事了?”
秦凝把孩子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了看,說:“我倒是囑咐她們,少了一個我不管,現在問題來了,這多了一個,咱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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