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看到了嗎。
心情低落的雪枝木著臉看了黑發青年一眼,想起上次見麵時候這個男人也是一幅想要去死的狀態,既然這樣的話——
就將善良貫徹到底吧。
她仰起雪白的臉,麵無表情問:“需要我的幫助嗎?先生。”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太宰治正拿著繩子做著某種不規則的頸椎運動,抬起鳶色的眼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把兩隻手放在舉起來,像隻僵屍一樣歪著頭跳到了雪枝的麵前。
用一種極其飄忽的語氣說,“不用了哦~畢竟要是死後會變成鬼怪的話,那和沒死也沒什麼區彆吧。”他掃了一眼渾身臟兮兮的小家夥,微微彎腰,注視她低垂的臉龐。
過了一會兒,小家夥才抬起頭,盯了他一分鐘,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話。
“你的話,其實沒有這種擔心。”
雪枝凝視著男人鳶色的眼睛,神色淡淡地說:“因為你看起來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留戀,自然也不會留下什麼執念。”
“那真是太可惜了哦~”
太宰說話的聲線莫名上揚起來了,“畢竟我對傳說中的[彼岸]世界可是很感興趣的呢。”
雪枝對黑發男人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
畢竟有時候,但憑直覺,就可以覺察出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而雪枝和眼前這個黑發男人,毫無疑問,同性相斥。
——沒有興趣。
雪枝現在隻想回去睡覺,當然要是有個地方可以洗個溫暖的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再吃上一頓美味的湯米飯就好了。
想到這裡,雪枝收回了和黑發男人對視的目光,向前走去。
太宰治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來,雪枝看了她一眼,雖然心裡有丁點不開心,但是這條路又不是她的,自然不能任性地要求彆人不要和她走同一條道路啦。
“好像還沒跟你說過我叫什麼名字吧,我是太宰治,你的話,可以叫我太宰哥哥哦~”
“……”
雪枝看了太宰治一眼,想說自己並沒有問他的名字。
而且——
她的目光在太宰治臉上停留片刻,在短短的對視中,對方一直維持著清爽陽光的笑容,鳶色的瞳孔裡似是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美麗光芒。
這個樣子……倒是有點像個好人了。
難道她的直覺錯了嗎?
雪枝不知不覺瞪圓了眼睛,仔細回想著之前的事情,雖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從他身上取走了認為應得的報酬,但是對方似乎也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剛才和那個章魚妖怪打架的時候,這個叫太宰治的男人也一定是看到了。
也沒像普通人一樣大喊大叫,把自己當作是怪物一樣的存在。
畢竟不能單憑對人的偏見來判斷人的好壞,而要根據他的行為來決定。
不過心情低落的時候,真的不想搭理人。
小孩子應該有這種權利吧。
想到這裡,她收回了目光,繼續往前麵走去,低著頭,渾身都仿佛寫著“彆和我說話,不想理你。”
太宰治撇了她一眼,臉上還是維持著微笑的清爽模樣,隻是偶爾從鳶色眼眸中透出的情緒卻多少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低著頭的雪枝比沒有看到。
隻聽到太宰稍稍有些柔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說你沒有地方住吧?”
“我猜你現在一定覺得很累吧,想泡熱水澡嗎?想吃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嗎?想睡在暖呼呼的被窩裡嗎?這些我都能為你做到哦~”
這個叫太宰治的男人用一種非常蕩漾的聲線誘惑著雪枝。
——真的好想嗚。
雪枝豎起了耳朵,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仰著臉,用她那好似琉璃珠一樣的藍色眼睛安靜地看著太宰治。
等待他說出自己的條件。
而太宰治果然也明白了她眼神的意思。
這個年輕的男人唇角揚起,用一種逗貓般的溫柔語氣說,“隻要你叫我一聲太宰哥哥就好啦~”
“……”
雪枝漂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費解的神色,“這有什麼特彆的含義嗎?”
“不算是條件吧?”
“隻是單純想要體會下當哥哥的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