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明明之前有很多話堆積在腦海裡, 準備訴說, 可這一刻,夏天祥張了張嘴,細微的刺痛感襲上心頭, 他卻像是什麼也沒感覺到似的,隻是傻傻的、愣愣的, 就這麼看著她。

他看到女人唇瓣冷漠的笑,與眼底的光芒,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說所有的女人都是弱者,但瞧瞧你自己,現在被我這個弱者,玩弄於股掌之中。”她昂著頭, 驕傲的不可一世,“這個世界上, 隻有弱的人,沒有弱的性彆, 少拿你那一套見鬼的理論來說。”

“我——”

過往環境的教導, 父母的理論, 和此刻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反差。三觀正在形成中的少年, 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身體上的疼痛, 提醒著他眼前的女人有多麼的強大。

強到……他根本無法匹敵。

“我不否認男女之間性彆上的差異,造成了大部分女性在體力方麵,微弱於男性。但心理上的強大, 才是真正的強大看。”

“好好想想,我的腦/殘弟弟。”

她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手將少年扔到了地上,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細細的擦著手指上不存在的汙垢,像是在清理臟東西似的。

夏天祥仰躺在地上,餘光中瞄到了她的動作。

心中先是升起一股子巨大的憤怒,一如往常,可女人之前說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狠狠的劈到他的腦海……自己在她的心中,應該就和……垃圾差不多。

不!說不定比垃圾還不如。

至少垃圾不會說難聽的話,不會惹事,不會像他一樣……

以前做某件事時,夏天祥隻會想到自己,而忽視周圍的其他人。他的性格、與先天的環境和後天的教導脫不開關係,從來沒有人告訴他,他的做法是不對的。

父母隻會偏袒的說,他還小,不懂事,等將來就好了。

B市的同學會為了他的家世而來討好他,家族裡的兄弟姐妹亦是如此,等來了S市,夏家最艱難不起眼的一段時光,夏祈和魏修然結婚,有魏家人做後盾,誰敢去惹他?

後麵兩個人離婚了,夏家差不多也站穩了腳跟。

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活在蜜罐子中,沒吃過丁點兒的苦頭,想要什麼,一張嘴就有人送上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

你做錯了。

於是,他把所有人的付出,都當成了理所當然。

不知為何,夏天祥看向女人冷漠的目光時,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子巨大的恐慌,夾雜著心虛、愧疚、與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明明是他的姐姐,是他的親人,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去看他呢?

“看什麼?覺得我打的不對?”夏祈挑了挑眉。

夏天祥忍著身體的疼痛,將姿勢從躺著改成坐著,他聞言瘋狂的搖頭,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般。女人見他態度有所改善,臉色好看了點,倒了杯熱水自顧自的喝著。

“我…能給我也到一杯嗎?”他生疏的用著禮貌用語,露出個討好微笑,“謝謝。”

夏祈:“自己來。”

“我疼……爬不起來。”夏天祥灰頭土臉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原本俊朗的臉蛋,這會兒也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看著可憐極了,像個街邊的小乞丐一樣,“姐,給我到一杯唄!就一杯……我在警局呆了半天,連口水都沒喝上。”

夏祈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力氣,再看看夏天祥那個小身板,頗為嫌棄的倒了杯熱水遞了過去:“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點力氣,弱雞。”

“……”

夏天祥慚愧的低頭,臣服於這暴力之下,完全忘了自己在學校裡,體育永遠是最好的一個。

兩個人。

一個悠哉的坐在沙發上,上網著裴家的新聞;另一個抿一口水,摸一摸嘴角的傷口,痛的不行卻不敢吱一聲,像個受氣的小慫包。

氣氛和諧唯美?可喜可賀。

叮咚!門鈴聲響起。

夏祈看了眼手表,下午三點,難道夏父夏母這麼早就從B市趕回來了?嘖!不知道這兩位見了下夏天祥後,會不會暴走。

魏天祥和夏祈想的一樣,他動了動身子,想爬起來,這樣子……太丟人了。

“老實點。”夏祈以為他不服輸,警告道。

“……”少年身子一縮,又乖乖的坐回去了。

現在他自個兒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態是什麼樣的?是臣服於夏祈恐怖的實力;還是知道闖禍了,心虛;亦或者是心態轉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

大概是……三種都有?

‘吱’的一聲,大門被打開,從少年的角度,隻能看到女人纖細的背影,頭上的馬尾紮的整整齊齊,發尾帶著些微卷。

“你怎麼來了?”他聽到她說。

“我今天聽到了些流言,夏天祥把裴玉逸打了?”熟悉又陌生的語氣,帶著夏天祥以前沒聽過的溫和與熟稔。

這兩個人果然有聯係啊!!!土拔鼠尖叫!!

他麵無表情的在腦海裡做著表情包,見那邊的兩個人沒注意,動作輕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墊著腳尖小心翼翼的往樓梯的方向走。

馬丹哦!這麼丟人的情況,不能讓外人看見了。

慘!

夏祈:“進來說。”

魏修然:“好。”

腳尖剛剛踩上第一個階梯的夏天祥:“……”哦豁!完蛋了,要丟臉死了。他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他絕望的做著自我催眠。

然而……

“夏天祥,你要去哪兒?”女人陰惻惻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少年宛如機器人般,僵硬的轉頭,虛空中好像還能聽到‘哢嚓’‘哢嚓’的聲音,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姐,我就是見天色晚了,想去休息一下。”

“嗬!下午三點??”

“午休…”

夏祈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袖,臉上就差寫著‘你繼續編,我都聽著呢’。少年見勢不妙,先一步的捂著臉大叫道:“有話好好說,彆動手…嗚…彆挽衣袖,我害怕。我就是見姐夫來了,嫌丟人,想上去躲躲,這都是真話……姐,你信窩啊!”

話說的太急,最後一句還咬詞咬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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