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行在話說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
他是真的覺得那個紫毛給他的感覺很熟悉,才脫口而出,但這話落在彆人耳朵裡,就有點搭訕的味道了。
果不其然,麵前的紫毛青年抬起半闔著的金眸看了自己一眼,眼神裡滿是一言難儘,那個一向愛和自己作對的寧忱不客氣地“嗤”了一聲,彆扭的小弟更是一臉嫌棄。
唯有他的親親三弟,笑著替他解圍:“大哥不是那個意思。”
嗚嗚嗚,果然小諭好。
寧子行一陣感動,立刻舉手表示:“對,我是真覺得你眼熟!”
“嗯。”淩洲輕輕應了一聲,至於是信了,還是看在寧司諭的麵子上敷衍的,就沒人知道了。
寧子行還想說什麼,沒開口就直接被寧忱推到了一邊,颯氣的二姐一把將兩個弟弟抱在了懷裡,挨個揉了腦袋後,恢複正色,朝淩洲點了點頭:“歡迎來到首都星。”
“打擾了。”淩洲禮貌地頷了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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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作為首都星的老牌世家,宅子就在皇宮不遠處。
懸浮車剛在車庫停好,一抹明亮的紫色就像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小紅!”剛走下車的寧司諭立刻俯身,接住了那一大坨毛絨絨。
身高到寧司諭腰部的巴甸兔直接把寧司諭撲了個滿懷,寧司諭瞬間陷進了一大坨紫色中。
“這個小沒良心的。”後一步下車的寧子行沒好氣地瞪了那肥碩的兔子一眼,他天天好吃好喝供著它,平日裡摸一下都要看半天臉色,結果三弟一回來,瞧這狗腿的樣子,氣死他了!
寧子行正在腹誹,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他看了看那隻被寧司諭Rua地眼睛都眯起起來呼嚕呼嚕正爽的大肥兔,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紫毛青年。
靠,他說怎麼那麼熟悉,這蓬鬆的紫毛,一模一樣啊!
淩洲剛把行李拿下來,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難道某個家夥終於認出自己了?
淩洲這麼想著,抬起了頭,然後就看見寧子行的嘴巴越長越大,視線反複在他和那隻名叫“小紅”的巴甸兔之間來回,最後“嘿”了一聲,露出了一抹猥瑣的笑容。
淩洲:?
算了,他這位好友的腦子一直不太好,還是不勉強自己去迎合他的想法了。
金眸的焦點轉而落在了那個Rua兔子Rua得忘我的藍發青年身上,淩洲看著看著,微微眯起了眼。
寧司諭把腦袋埋在兔子胸口蹭的動作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記憶裡的畫麵慢慢在腦海中浮現,畫麵逐漸重疊——
‘兔兔抱抱!’
‘兔兔晚安!’
淩洲茅塞頓開。
好一個兔兔,原來是這個兔兔。
寧司諭突然背後一寒。
Oh,rua得太開心,忘記自己不是一個人了。
寧司諭立刻站了起來,一把將小紅抱了起來,湊到淩洲麵前,熱情地介紹道:“這是我大哥養的巴甸兔,叫小紅,是不是很可愛?”
紫色巴甸兔朝著淩洲的方向拱了拱鼻子,一對黑亮的圓眼睛映著紫發的青年,眼睛裡寫滿了疑惑:這個人身上的味道怎麼又陌生
又熟悉的?
淩洲低頭看著那隻迷茫的兔子,笑著伸手揉了一把兔子腦袋:“可愛。”
小紅眼裡疑問更甚,這手法也好熟悉啊。
淩洲餘光嫌棄地掃了某人一眼,兔子都認出他了,某個主人的腦回路卻還在遙遠的地方繞著圈。
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找這麼個家夥當死黨的?淩洲陷入了沉思。
為了歡迎淩洲,寧家這頓家宴可謂是豐富至極——當然,這也和寧家四人有三個是大胃王有關。
淩洲自然不是第一次來寧家吃飯,但“淩洲”是第一次,所以他必須表現得很生疏而矜持。
於是,他幾乎隻夾自己麵前的菜吃。
這看在寧司諭眼裡就徹底被誤會了。
然後,同桌的三姐弟就看見他們那位親親三弟在每次自己夾菜的時候,都會先給那個紫毛夾一筷子,遇到首都星特有的食物,還會耐心地介紹一遍。
明明同桌的有五人,但對麵那兩人周圍似乎有一個旁人無法加入進去的氣場。
寧忱倒還好,在感情方麵粗心大意的二姐心裡讚揚了一番三弟對好友的熱情。
寧子行和寧一書就沒那麼淡定了。
這可是寧司諭除了廖寒敘之外,帶回家的第一個朋友。
本來這種特例就讓人很在意,現在,寧司諭竟然還那麼“親昵”地主動夾菜給對方?
這是普通朋友之間會有的行為嗎?這可是連廖寒敘都沒有的待遇啊!
糟糕,三弟/三哥不會是戀愛了吧!
麵對麵坐著的兄弟倆交換了一個眼神,是適合拉響警報了!
餐桌的另一邊,寧司諭根本沒有發現家人的異常,他一邊投喂著兔兔,一邊給他介紹著下午的安排——他可是提前讓零去星網上整理了一大份旅遊攻略,然後自己又篩選了一遍,挑出了他覺得不錯的首都星旅遊勝地TOP10,準備後麵這幾天帶著兔兔去逛逛。
一頓飯在心思各異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