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又喝了一碗湯,順了順肚子,瞧著神色舒展開了。
“四哥,弟弟真是苦啊。”十三說著撓了撓頭。
胤禛眼看著十三從頭上揪下一綹頭發。
清朝的發型並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而是從頭頂紮上一根很細的辮子。
要求發尾能夠穿過銅錢孔。
可即便隻有這麼少的頭發,十三居然還是能從頭上揪下一綹頭發來。
可見這孩子已經愁成什麼樣了。
十三停了會兒又說,“太子現在跟皇上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了,弟弟整日身處他們兩人之間,實在是精疲力儘。”
胤禛沒有說話,該說的自己都說過很多遍了,剩下的隻能靠他自己想明白。
十三也知道,胤禛都跟他說過很多次需要怎麼做。
這會兒他也不用胤禛在說什麼。
隻是想要一個聽眾,想要把心中的煩悶全都說出來。
“弟弟隻是有些心疼太子,明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卻活的連狗都不如。
太子跟皇上兩人較勁呢,明知道自己必輸無疑,太子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胤禛聽到這裡才說到,“你是不是知情不報了。”
十三默了一瞬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接著就解釋道,“四哥,弟弟不是想要跟皇上對著乾,弟弟隻是太累了,明明那麼多兄弟,為什麼皇上偏偏選了我,我不想再摻和進去了。”
胤禛歎了口氣說到,“爺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皇上不會換掉你的。”
十三霍的抬起頭來,直盯著胤禛問到,“為什麼,四哥,為什麼皇上非得選我。”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因為你的心性最合適不過,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十三這才頹然的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叫蘇培盛給你收拾了院子出來。”
等十三歇著了,胤禛卻又睡不著了。
他在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今天早上,禦駕到了郊外,胤禛跟眾皇子一起去接駕。
回宮後,皇上卻隻叫了自己麵聖。
胤禛隨梁九功進到南書房,裡麵康熙老爺子已經坐在棋盤邊喝茶。
“老四來了,坐,跟朕擺一局吧。”
胤禛沒有推辭,做到了康熙的另一邊。
“前些日子,朕聽小太監說了一事。”康熙一邊擺著棋子一邊跟胤禛把原本家有良田百畝的小太監,講的那件事說了一遍。
胤禛手裡拿著棋子,陷入了沉思。
康熙見他如此,也不去催促,隻在一旁端起茶水,慢慢等他。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胤禛才落下棋子。
康熙老爺子笑著問他,“想到了什麼。”
胤禛神色自若,沉聲說到,“回父皇,兒臣從權貴圈地想到了賦稅和吏治。”
頓了會兒他又說到,“這兩樣都不是能夠立竿見影的事情,賦稅可以通過改製,慢慢滲透影響,最後到能夠做到田多者多交稅,田少者少交稅,可吏治卻不同,吏治畢竟是治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這一點想要根除卻是難了。”
康熙也知道這個道理,因此他半點沒說吏治的是,“嗯,那等你回去,寫一份關於賦稅的條陳呈上來。”
胤禛回,“是,兒臣知道了。”說著就要走。
康熙老爺子給攔了,“不必著急,你也說了,這是一件長遠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的做不成,跟朕把這盤棋下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