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啞謎(1 / 2)

雨溺 殊晚 9671 字 2024-03-26

祁安遲鈍了好幾秒才將外套掀開。急急忙忙轉過身,那個背影已經走得很遠。

鐘思琦比她還要懵: “剛才發生什麼了?”"這外套是誰的啊?"

好奇心支撐不足三秒,扭頭又是另一聲哀嚎: “救命!我的學弟怎麼不見了!”"還沒來得及…"

“思琦。”祁安打斷她的後半句, “我有點事,先離開一會兒。”“嗯?”鐘思琦更疑惑,聲音拔高, "安安,你要去哪啊?"

祁安跑了好遠一段距離也沒找到陳澤野。

胸口堵著一口氣,嗓子也不太舒服,額頭上的汗更多,發絲徹底被黏住。那件校服還被她抱在懷裡,悶熱壓不住上麵的清冽,胸口處的校牌陽光下格外晃眼。

主持人正在宣讀上一個比賽的頒獎詞,有人歡呼有人雀躍,人聲鼎沸喧鬨。

祁安半蹲在地上休息,滿腦子都在想陳澤野去了哪裡。

紅色跑道上無數人影閃過,不知是誰打翻了一罐可樂,未乾的水漬泅在地麵。

視線轉移,她盯著那裡看了會兒,覺得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像這片痕跡,密密麻麻的氣泡爭先恐後往外冒。

腦袋放空地發了會兒呆,祁安還是決定給他發個消息。最起碼得把外套還回去。

然而你在哪三個字還沒打完,底端忽然彈出來一條語音消息。

周圍環境太吵,祁安乾脆長按轉成文字。加載框轉了幾圈,轉換完畢,很簡單的一句,卻叫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心有靈犀。

他說:“在體育館。”

去體育館的路上,祁安把那條語音重新聽了一遍。手不自覺將聽筒壓緊,那道偏低的聲線震在耳側,帶著些許冷冽感,像是清酒中漂浮的冰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聽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出什麼事了嗎?

祁安腳步更快,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壓縮一半。

人群都集中在操場那邊,這裡顯得格外安靜。

體育館是建校初期建的,期間隻翻修過一次,裡麵的陳設器材大多年久失修,推開厚重的玻璃門,迎麵撲來一股潮濕氣味。

祁安站在門口,目光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就是沒找到陳澤野的影子。

/>唇往內抿,她繼續給他發消息。

【祁安:我到啦。】

【祁安:你在哪呢?】

過了五分鐘沒見到回複,祁安想他是不是已經走了。

腳步又晃了兩圈,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也回去,剛邁出半步,目光不經意掃到二樓。她想起來了,那上麵有個廢棄的器材室,平時很少有人去,偶爾會有小情侶偷偷約會相聚。

難道他在那?

做決定的時間隻有十秒不到,再回神的時候,她已經鬼使神差地調轉了方向。祁安繞過散落在地的球網,去找另一側的樓梯。

沒開燈的長廊昏昏暗暗,儘頭玻璃窗口漏下的光影零碎。

老舊的扶梯布滿斑駁鏽跡,祁安貼著牆壁速度很慢地往上走,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回蕩,手指無意識陷進掌心,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她本就怕黑。

剩下最後三階的時候,還是一不留神踩了空,重心驟然失衡,心臟蹦到嗓子眼,脊背僵硬麻木。

不等她作出反應,視線裡猝不及防出現一雙白色球鞋,不容置喙的力量攀上手臂,將她按在原地穩住。

“摔沒摔著?”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吐息間的熱氣拂過耳側,他的手還沒有鬆開,掌心溫度緊緊貼著她的脈搏。

緩了兩秒,祁安搖頭。

他沒再多言,氣氛一下子變靜。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意識情緒回籠,緊隨起來還有淡淡的薄荷煙草味。

祁安皺了下眉。

他抽煙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放得太近,胸口布料隨著他呼吸間的起伏蹭上她鼻尖,氣息和壓迫感一起襲來,心跳聲也不避諱地敲在耳邊。

祁安下意識往後退了一階,那人卻跟著她的腳步。她還想再往下走,這次衣領直接被人拎住。

“跑什麼?”

他的聲音更啞了,像是被熱煙的餘燼燙過,硫在耳邊顆粒感很強。"你怕我啊?"

怕什麼啊。祁安真想不通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發絲遮擋視線,她也沒管,咕噥著說了句不是。

“那你瞎躲什麼。”陳澤野乾脆把人拽到裡側,讓她靠著牆, &#

34;當心摔了。"祁安悶聲哦了下。

陳澤野盯著她頭頂又看了兩秒,語調不明地開口: “乾嘛來了?”

祁安仰起頭,視線和他對上,表情似乎有些不解: "不是你告訴我你在體育館嗎?"

暈沉暗色中他們彼此的麵孔都不清晰,她琥珀色的眸卻乾淨靈動。陳澤野受不太住這種眼神,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躁回轉,喉結處輪廓重重起伏。

指節不動聲色輕敲兩下,他哦了聲,像是抓到重點: “專門來找我的啊。”"我…"說的好像沒錯,可祁安不知怎麼就被這句噎住。

頭頂傳來很輕一聲笑,胸腔裡震動顯著,他漫不經心地繼續: “我說了你就來?膽子這麼大?”“沒聽彆人說過嗎。”他不太在意地嗤了下,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脖頸又向後仰,青筋脈絡流暢蓬勃,他臉上笑意更重,語調裡多了幾分混不吝的痞: “還是說

“你就這麼相信我?”

他這個樣子有些陌生,祁安徹底猜不透他的意思,臉頰耳後都很燙,最後隻賭氣地憋出一句:"沒什麼彆的。"

“我就是過來把校服還你。”

"還校服啊。"

唇角的弧度收斂,他重複著她的話,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氣氛像是壓進不見底的漩渦,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擋在身前,叫人莫名呼吸不暢。她小幅度偏頭,視線也跟著向下掃,忽閃的餘光裡,祁安注意到他小臂內側好像多了一塊擦傷。

睫毛起起落落間,她反複確認了好幾遍。真的沒有看錯。

就在那塊罌粟紋身的上方,未凝聚的傷疤,暗紅色血痕和偏冷質膚色形成鮮明對比,純白雪地被刻上荊棘,神秘又禁忌。

這又是怎麼弄的?

他到底乾什麼去了?

顧不上剛才的彆扭,祁安直接開口: "你手臂怎麼了?"

“嗯?"陳澤野揚了下眉梢,似乎是沒聽懂這個問題, "什麼怎麼了?”祁安不太敢碰,怕弄疼,隻是隔空指了指: “你這怎麼弄的?”

陳澤野視線瞥了下,不太在意地回答: “剛剛翻牆出校的時候不小心

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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