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手相(1 / 2)

雨溺 殊晚 11268 字 2024-03-26

唇角那一小塊被他蹭得發紅,酥麻順著脊背骨節一點點蔓延開。呼吸停滯幾秒,祁安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下人是真惱了,像炸毛的貓,祁安一把拍掉他的手,起身到另一旁去找嘉嘉。嘉嘉最近不知道怎麼迷上了給彆人看手相,拉著祁安非要給她算一卦。

"右手給我。"

祁安乖乖伸出手。

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劃動,癢得讓人想逃,嘉嘉盯著研究了好半天,眉頭忽然一皺。祁安心也莫名跟著揪了下: "怎麼了嗎?"

嘉嘉把頭湊得更近,語氣似乎有點苦惱:“安安。”“你這愛情線——”

"好像有點坎坷啊。"

"啊?"

祁安很明顯地怔了下,她不太懂也不太信這個,但聽見那兩個比較敏感的字,還是下意識問:“怎麼坎坷了?"

"就是…"

話剛說到一半,對麵突然飛過來一道冷颼颼的目光。

嘉嘉抬起頭,發現陳澤野正盯著她看,狹長眼尾收攏,唇角繃成一條直線,臉色陰沉壓抑得厲害,手裡捏著一罐未開的啤酒。

然後啪一下,拉環被他乾脆利落地掰斷。

於是後半句話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嘉嘉提起唇角擠出笑: "沒什麼沒什麼,是我看錯了。""一點都不坎坷。"

嘉嘉拍拍她的臉:"特彆順利,能和初戀白頭到老那種。"

"嘉嘉你瞎說什麼。"

祁安覺得她就是在逗自己,虧得她剛才還真信了。

蒲興在旁邊跟著找補,掌心往嘉嘉麵前一攤:"來,給我也看看。"

嘉嘉剛和他鬨過小彆扭,現在不怎麼想理人,敷衍地掃了下,冷哼一聲很隨意: “生命線太短。"

“死得早。”

蒲興: "……"

後來話題不知怎麼就扯到了競寒上麵。陳澤野出去接了個電話,蒲興湊過來問祁安: “學霸,你們準

備什麼時候出發啊?”

祁安抿了口果汁: "後天。"

蒲興讀的書少,對那些亂七八糟競賽了解得更少:“我聽說要是得了獎,高考的時候還能降

分。"

"這是真的嗎?"

祁安點點頭。

"說真的,看見野哥現在這樣,我挺為他開心的。"

蒲興喝了七八罐,醉起來話也跟著變多,沒遮攔什麼都說: “還記得三年前那會兒吧,野哥剛剛到黎北,整個人身上的戾氣特彆重。"

“那幾年鎮上特彆亂,混混比現在多好幾倍,都是些不學無術的,見他是外麵來的就各種找茬,但還不到半年,那幫人就全被他打服了。"

“我記得第一次見他就是撞見他和彆人打架,當時給我嚇了一大跳,因為他打起架來真的太凶,幾乎是不要命的那種打法,臉上手上到處都是血。"

"當時我有點看不下去,過去問他要不要去醫院,結果他臭著張臉,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蒲興捏著易拉罐又喝了一口: “後來他到網吧的次數多了,我們才熟悉一點,可我總覺得他和我們這群人是不一樣的。"

想了半天他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大概是不應該這麼墮落吧。"

“再後來啊。”蒲興笑了下, "學霸你到了黎北,他才終於有了點人樣。"

"追野哥的人其實一直都不少,但他從來沒和誰搞過暖昧。”蒲興還在繼續, “你是唯一能讓他這麼上心的。"

祁安靜靜地聽他講著這些,下唇咬得泛白,手指死死掐在掌心裡。"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黎北嗎?"

"不知道。"蒲興搖頭, "他從來都沒和我們提起過家裡麵的事。"@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

"甚至連他之前是哪裡的人我們都不清楚。"

正說到這兒,陳澤野推門從外麵回來。他身上帶著風雪寒氣,眉頭皺起,聲音也跟著低了兩個度: "你

過來乾什麼。"

"不乾什麼不乾什麼。"蒲興連忙退到一邊,自覺和祁安保持距離: “祝你們倆競賽順利。”

吃完飯後嘉嘉和蒲興吵著說要去唱K,陳澤野沒帶祁安過去跟他們鬨。

外麵氣溫低的有點嚇人,天上絲絲縷縷又飄起了小雪,怕祁安折騰感冒,他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

司機貼心幫他們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玻璃窗上起了厚厚一層白霧,雪花淩亂黏在上頭,街景夜色都變得模糊。

手被很緊地攥著,掌心濕熱加重,祁安偏頭去看身旁的人。

他闔眼半仰著頭靠在座椅上,下頜折角與脖頸連出淩厲弧度,長睫在眼下拓出一層很淡的陰影,看起來很倦很頹。

祁安主動往他身邊靠了靠,手背在他額頭上貼了下,溫度有點低。

這人冬天總是不喜歡穿棉服,就那麼一件薄薄的衝鋒外套,根本抵抗不了北方的深冬。她聲音裡多了幾分關切: "不舒服嗎?"

"沒有啊。"

陳澤野睜開眼,指腹在她手背上湊了湊,眸光裡多了幾分溫柔: "今晚有沒有吃飽?"

祁安滿腦子都是蒲興和自己說的話,雖然隻有寥寥幾句,但還是覺得很難過。她手攥得更緊了點,人也湊得更近,視線從下巴移到鼻梁最後看上他的眼: “陳澤野。”

"這幾年在黎北,你過得好嗎?"

陳澤野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慢慢又反應過來什麼。"蒲興和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就是忽然覺得。"祁安扯了扯他衣角, "你一個人在黎北應該沒那麼開心。"

"彆瞎想。”陳澤野手臂繞過她肩膀,把人用力按進自己懷裡,“我過得一直都很好。"

"哪像你啊。"

他勾唇在她鼻尖上刮了刮: "你才是真的照顧不好自己。"

祁安不服氣: “我沒有。”

她臉貼在他胸口的布料上,能清晰聽見他的心跳,悶

了好久又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

陳澤野斂眸:"嗯?"

“因為你現在身邊有我呀。”說這話的時候祁安心跳的有點快,睫毛也抖,但她還是彎起眼朝他笑著,唇邊兩個梨渦淺淺。

"以後我們一起好好往前走。"陳澤野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緊了點,額前柔軟的發絲蹭在他下巴上,目光越來越沉。

他頭一次覺得情緒這樣不受控製,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遲鈍地半個字都講不出來。很久很久,喉結滾了下,他偏頭輕輕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個吻,小心翼翼像是印章,字音溢出:

"好。"

出發那天是周三,江馳逸一大清早從臨舟過來給他們當司機。陳澤野在後排攥著祁安的手,她昨晚收拾東西熬得有些晚,現在看起來不是很精神。

"要不要睡一會兒?"

祁安搖搖頭固執地說自己不困,可沒過多久就打起瞌睡,腦袋搖搖晃晃地靠上陳澤野肩膀。

這個姿勢明顯不舒服,陳澤野動作很輕地讓人躺到自己腿上,又找出毛毯替她小心蓋好。散下來的碎發被他彆到耳後,又在她臉頰上貼了下,光線把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勾勒得足夠清晰,小姑娘睡覺的時候又真是乖又安靜,陳澤野垂眸看了很久,心都不自覺跟著變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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