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滾遠點。】
【蒲興:。】
陳澤野把嘉嘉那條評論單拎出來讓祁安看,語調裡拖著幾分懶散:“問你呢。”
“什麼時候嫁給我。”
祁安耳朵蹭一下紅了,掌心推開他胳膊,小小地咕噥了句:“你們都亂講什麼。”
“我還沒到十八歲呢。”
陳澤野把她摟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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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著他:“長大了乾嘛?”
陳澤野又去捏她耳垂,語氣很自然:“長大了我才能把你娶回家啊。”
祁安抿抿唇哦了下,沒再多說什麼,但心裡的願望悄悄多了一個。
她也開始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
這樣就能嫁給陳澤野了。
這個年紀說這些好像確實有點早,他們的想法聽起來荒唐,甚至傳出去會被人嘲笑,但祁安從沒懷疑過和他的以後。
她能看清自己的心,除了他之外,她誰都不想要,誰都不會有。
可很久之後,祁安回想起這一刻,隻覺得當時的每一句諾言,每一份快樂,都像是為往後的痛做鋪墊。
那個周末,是祁安第一次和陳澤野生氣。
起因是最近一段時間他身上多了些來路不明的傷痕,但是卻什麼都不肯告訴自己。
最開始是在眉骨上方,很淺很淡的一道,傾斜著藏進眉毛,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祁安也是很偶然才注意到。
“這是怎麼弄的啊?”祁安跨坐在他身上,白淨指尖捏著沾滿碘伏的棉簽小心翼翼幫他塗藥,話語裡的心疼和在意藏不住,“疼嗎?”
其實她動作已經放得很輕了,但還是說:“痛的話你告訴我。”
“就被樹枝不小心刮了下。”陳澤野指腹抬著她下巴逗了逗,語氣輕鬆,“你男朋友哪就這麼嬌貴了。”
“這麼個破口子有什麼可疼的。”
手指收攏環上她纖細的手腕,細密的吻落在血管內側:“但對不起。”
“又叫我們寶寶心疼了。”
祁安那個時候還沒多想,視線盯著那處傷口不肯挪眼,憂心忡忡地囑咐:“下次你小心一點呀。”
陳澤野在她臉頰上親了親,笑著答:“好。”
就在幾個小時後,祁安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她睡眠淺容易醒,很快便發現身旁的位置空了。
心猛然塌下去一小塊,她現在還是很沒有安全感,也沒來得及穿鞋,赤腳跑下樓,卻發現陳澤野坐在沙發上,獨自處理著另一處傷口。
陳澤野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弄好,紗布繃帶迅速扔到垃圾桶裡,扯著衛衣下擺用力往下拽。
“怎麼醒了啊寶寶?是不是做噩夢了?”
見她沒穿拖鞋,陳澤野過去想把人抱回房間,可祁安伸手抵住,說什麼也不讓。
“你身上還有其他傷口是不是?”
“沒有。”陳澤野試圖掩蓋一切,“寶寶是你看錯了。”
可淡淡的血腥味根本無法衝淡,祁安執拗重複:“你就是受傷了。”
“讓我看看。”
“誒沒什麼——”
可祁安聽不進去,不顧他的阻攔掀開衣服,他雖然看著瘦,實際身材很好,腰腹線條緊實漂亮,腹肌塊塊分明,但上麵的淤青
() 血痕觸目驚心。
眼眶唰一下就紅了,鴉羽似的睫毛被沾濕:“這到底怎麼傷的?”
陳澤野最受不了她這副模樣,伸手把人摟進懷裡哄,指腹溫柔幫她擦掉眼淚,寬厚掌心揉著她的頭:“彆哭啊寶寶。”
“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祁安鼻音明顯更重了,抓著他衣袖的指尖都在顫抖,不肯買賬:“你當我是傻子嗎。”
“沒有。”陳澤野很認真地說,“我當你是寶貝,是女朋友。”
某些不好的念頭忽然在腦海中閃過,祁安和他拉開一點距離:“是不是你爸爸?”
她以為是陳家知道了他們要去漓川的計劃,所以用這種方式出手為難,連忙抱著他的腰改口:“阿澤我們不去了。”
“我們不去漓川了好不好?”
如果這份自由要以這種下場為代價,那祁安寧願一輩子待在這個地獄中。
她真的不想再讓他因為自己受傷了。
陳澤野也懂了她的意思,把人重新抱回懷裡箍得更緊:“寶寶不是這個。”
“總之你彆擔心。”
月光順著窗簾縫隙擠進來,陳澤野從後麵把人摟在懷裡,嘴裡在低聲給她講著哄睡小故事。
懷裡的女孩乖順闔著眼,可祁安卻沒有睡著,滿腦子都是他身上的傷,那不可能是摔得,更像是和誰起了衝突。
祁安反反複複問了他好多次,可陳澤野隻肯用這一個理由來回答她。
她是真的生氣了,隔天早飯完全沒胃口不想吃,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頭偏開生悶氣。
陳澤野好脾氣地拿著碗筷蹲在她麵前,抬手喂到嘴邊,祁安還是不理人。
“寶寶。”陳澤野晃了晃她胳膊,眉頭蹙起眼尾下耷,“怎麼了啊。”
“身體是自己的,你胃本身就不好,怎麼可以不吃早飯呢。”
“聽話,張嘴。”
祁安趁機和他講條件:“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麼受傷。
“就是摔得啊。”陳澤野還保持著原來的說辭,“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太黑了,我拿著手機回消息,沒看清台階,不小心摔了下。”
祁安臉色黑了:“你騙我。”
“我沒有。”陳澤野摸摸她的長發,“我愛你。”
“我最討厭彆人騙我了。”說著說著又有掉眼淚的衝動,祁安用力咬住下唇,“陳澤野你知道的。”
他哄了好長時間,祁安看著他漆黑的眼瞳,隻記得他最後說了句:“我能解決。”
“我會保護好你。”
三月十一,期待已久的升溫沒能來臨,黎北又等來一場風雪。
晚上七點五十,雪粒簌簌落下,蕭瑟而潮濕的小鎮裡,街邊已經看不見什麼行人,店鋪也陸陸續續關閉。
陳澤野提著一份白桃蛋糕走回明椿巷,距離137號還有幾十米的距離,餘光中隱約出現一道身影,不懷好意又徘徊不定,在模糊裡一閃而過。
五分鐘後。
鬼鬼祟祟的男生停在137號門口,潛伏在牆角處的陳澤野也是這個時候出手,他一把將那人的衣領扯過,暴露在眼前的是另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
這已經是這周第三個來登門拜訪的了。
他們的目標顯然不是他。
手背青筋賁張繃起,他將對方的腦袋用力往牆上磕,頭骨與牆麵撞出沉重的悶響,黏膩的鮮血浸濕額發,混著純白無暇的雪花。
男生發出痛苦的哀嚎聲,陳澤野的動作仍然在不斷加重。
祁安還一個人在家裡等著,陳澤野沒那麼多時間和他周旋,扔垃圾般把人扔到一旁,掀起薄戾眼皮,像是條冷血的蛇,眼角發紅地警告著。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隻提醒一次。”
“不想死就彆去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