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鳴堯仔細問清楚了趙乾事賣房的原因,得知他是隨著工作調動,舉家搬遷到上海,上海那邊的工作單位會給他們分房,所以這邊的房子直接就賣了,總之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賀鳴堯又問了其他的事情,確定了房契也沒問題,又瞥了眼紀晟期盼的目光,直接把這個小院子定了下來。
“這樣吧,明天早上八點,我們約到房管所門口,當著陳大姐的麵交錢,先把手續辦了,糧食等辦完手續就給你送過來,行不行?”
有房管所的人做見證,趙乾事不怕他們在糧食上缺斤少兩,當場就答應了。
離開小院子,紀晟和陳大姐道彆,拉著賀鳴堯歡天喜地往邊上的巷子跑。
“啊啊啊啊,明天我就有房了!!!”
紀晟激動地連蹦帶跳。
“有這麼高興嗎?”賀鳴堯好笑道。
“那必須有!走走走,咱們先去賺錢!”
明天早上就要去房管所辦手續,短短一天根本湊不到那麼多糧食。
隻是今天這一趟恰好碰到了合適的房源,紀晟很明顯也喜歡那個房子,賀鳴堯少不得要早點敲定下來。
他打算和周泊川借錢借糧,錢倒是好借,過幾天他就能還回去,但是恐怕周泊川手裡也沒那麼多糧食。
他得再去一趟鄉下的楊家村生產大隊,找楊滿倉借糧,來回一趟再加上搬運糧食的功夫,怎麼算都要拖到下午太陽落山了。
不過在這之前,賀鳴堯想帶著紀晟先在黑市裡賺點錢票子再說。
為了買下看中的那個小院子,兩人興致勃勃地去賺錢借糧的同時,殊不知有人在背後搶先上門去截了胡。
“來了來了,誰啊?”趙乾事剛坐下歇了一會,正端起了搪瓷缸喝著茶,院子外有人咚咚咚地敲響了門。
打開門,一個樣貌清秀的年輕女孩出現在眼前,兩根麻花辮子,上身白襯衫,下裝黑色背帶褲,打扮得相當洋氣,正彎著眉眼笑意盈盈。
“同誌,請問你這個院子賣不賣?”
“剛剛已經賣了,你來遲了同誌!”趙乾事作勢就要關門。
“哎等等,怎麼已經賣了?過戶了嗎?辦手續了沒?”
年輕女孩一連串問題拋過去,麵色焦急,瞬間沒了剛剛雲淡風輕的模樣。
“還沒呢,明天早上去房管所辦手續過戶。”
年輕女孩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忙道:“同誌,我也想買你這個院子,我現在就能跟著你去房管所辦手續,不用等明天早上,錢票當場就能付了,行不行?”
趙乾事疑惑地上下打量著她,“那也不成啊,我和那兩個同誌都說好了,明天早上去辦手續,怎麼能忽然反悔呢?”
“你是多少錢賣的?”
“三百六十塊,外加兩百斤的糧食!”
年輕女孩頓了頓,咬牙道:“我沒有糧食,但是我能出五百塊!再搭兩條大前門香煙!同誌,咱們爽快點,一句話,賣不賣!”
趙乾事眼皮一跳,一百斤的紅薯折算下來也就幾十塊錢,這姑娘直接多出了一百四十塊,還搭了兩條大前門香煙?
年輕女孩像是看出了他的猶豫,進一步激他道:“同誌,如果你不賣就算了,我也是看中了這個院子地理位置好……算了算了,就當是我和這個院子沒緣分吧……”
說罷,年輕女孩轉身就走,縮在袖子裡的雙手卻緊張地握緊。
“哎等等,我賣!”
得了他這句話,年輕女孩不留痕跡地舒了一口氣。
趙乾事當即帶著她去了房管所,陳大姐得知兩人的來意,臉刷的就沉了下來。
這什麼人啊?
當著她的麵,說好了和那兩個小夥子明早來房管所辦手續,這會轉頭就為了多出來的那點錢,反悔賣給了彆家?
趙乾事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太厚道,腆著臉低頭不停地說好話。
年輕女孩站在旁邊也不多說,直到陳大姐陰著臉帶他們辦過戶手續,簽訂了買賣合約,按了紅手印,如願以償地拿到房契,她腦子裡時時刻刻繃緊的那根弦總算是鬆了下來。
陳大姐低頭看了眼過戶簽名,道:“唐青青?還是上海來的?”
有錢就是好哇!半路截胡都能這麼理直氣壯!
“對,上海文工團那邊調過來的!”
唐青青淺笑著,拎著挎包,目不斜視出了房管所。
趙乾事心知自己已經得罪了房管所的陳大姐,回了院子草草收拾著剩下的行李,又把鑰匙交給唐青青,拖著兩麻袋行李直接走了。
今晚他就坐火車連夜去上海,反正家裡的其他人都已經搬過去安頓好了,他留在這裡,也就是為了賣掉房子而已。
唐青青目送著他離開,當即反鎖了大門,激動地摸了又摸青磚瓦房,尤其是院子裡的那口甜水井。
她趴在井口邊笑得得意忘形,甚至舀了桶裡的一瓢水癲狂地四處澆灑。
這個小院子終於完完全全是屬於她的了。
明年那場大地震,全國各地都被波及,就連京都上海都有小幅度的地震,更不用提其他嚴重地區的房子,塌了倒了的何止千千萬。
唯有韶安市這片地帶是個幸運地,明明是處於地震最嚴重的中心,地動山搖連人都站不穩,卻偏偏大部分建築物奇跡般地完好無損,幾乎沒有一人傷亡。
1963年,又鬨起了旱災,家家戶戶都要靠著上頭集中運水吃水,還是隻有韶安市與眾不同,地下水和往年一樣正常,壓根不用發愁水源……
還有這個院子裡的甜水井,咕嚕嚕冒著甜甜的山泉水。
唐青青嫉妒地快瘋了。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她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賀狗:艸。
紀晟:媽噠想罵人了!
#論重生了以後依然注定活得坎坷艱難#
#也是一個隻想著提前搶東西占福利/沒有看清事物本質/反而得罪了潛在終極大腿的故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