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發,謝絕轉載(1 / 2)

糧店買糧都是限量的。

紀晟眼巴巴看著後麵冒尖的精米白麵,卻隻能拿出八斤二兩的細糧票,買了四斤的白麵,剩下的全部買了大米。

之前和周乘風換的那幾張細糧票,居然不能在糧店裡用!糧票和錢都備足了居然也不能買,還要糧本上有多餘的細糧供應呢。

紀晟已經用完了糧本上的細糧指標,攥緊剩下的細糧票仔細想了想,找周乘風幫忙代買也行,但是細糧票也能在國營飯店用的,說不定接下來哪天就要用呢。

留著下館子算了!

紀晟又跑去買了五斤的玉米麵,拿出兩張麵額為五兩的油票,打了一斤的花生油。

采購完畢,紀晟帶來的空背簍已經被塞滿了一半。

周乘風也買完了糧食,跑過來道:“我差點忘了,我的細糧指標還沒用呢!你把細糧票拿過來,我幫你買細糧——”

“不用。”紀晟道,“我想留著糧票到國營飯店買包子吃!”

“……也行。”

副食品店就在糧店的隔壁,紀晟走進去轉悠一圈,買了一顆大白菜,兩根胡蘿卜和幾個西紅柿,加起來總共才花了不到五角錢……

這會已經過了八點上班的時間,周乘風急著去掃大街,匆忙幫著紀晟把沉甸甸的背簍帶回去,剛說了兩句話,拖著掃把就狂奔而去。

紀晟關上門,慢吞吞整理著采購回來的東西,又給自己煮了滿滿一碗細白麵掛麵填飽肚子,抱著床上的小狼崽睡回籠覺。

工作的事情已經搞定了,下周一就要去罐頭廠報到上班,到時候天天都要早起八點出門,完全不能睡到自然醒!

紀小少爺這會隻想賴在床上睡到地老天荒。

舒舒服服過了兩天米蟲的小日子,下午太陽落山時,周泊川給紀晟送來滿滿一筐的雞蛋,分量相當足。

紀晟有些懵:“泊哥!你怎麼收來這麼多雞蛋的?”

當然是在鄉下累死累活東拚西湊高價買回來的!

周泊川沒和他說這個,隻道:“後天就是周日,你拿著這筐雞蛋去孫衛國那邊做客!不許再進深山抓野雞了!”

末了又不放心道:“要不明後兩天你搬過來和我們住?我怕你小子不知死活,又瞞著人偷偷跑到深山瞎晃悠……”

“不會不會!”紀晟連忙搖頭,“泊哥!我保證,這兩天我一定乖乖呆在城裡,堅決不踏出市區一步!”

“真的?”周泊川質疑。

紀晟再三保證:“真的!我又不是傻,泊哥,你都專門給我送來了滿滿一筐雞蛋,有了送人的禮,我還進深山抓野雞乾什麼?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乾!”

周泊川懷疑地看了他兩眼。

紀晟有些心虛,腆著臉衝他笑。

“……”周泊川暫且信了他的話,“周日我就不和你一塊去拜訪那個孫衛國了,你嫂子懷著孕,我得留在家裡照顧她——”

“嗯嗯我知道!泊哥,你放心吧,我一個人絕對能搞得定!”

短短幾天時間就能尋摸著找到罐頭廠工作的人,周泊川可不會小看他。

“你年紀小,到了那邊記得說話禮貌點,但也不用低聲下氣求著人,我們都不是怕事的,明白嗎?”

“明白明白。”

送走周泊川,紀晟轉頭看著地上的背簍,雞蛋大小不一,有的甚至還沒拇指大,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這年頭鄉下養雞哪有什麼精飼料,光是喂野菜喂蟲子根本不行,還得喂剩菜剩飯,都是人吃什麼雞吃什麼,有的時候人還不如母雞吃得好呢。

紀晟無奈歎口氣,蹲下來把雞蛋按個頭大小排列擺好,大的再放回筐裡,小的留給自己吃,這筐雞蛋是拿去送人的,好歹要弄得像模像樣。

又從空間戒指裡拿出自己在深山收來的野雞蛋,一個接一個放進去,重新把整個背簍塞得滿滿當當。

很快就到了周日。

紀晟睡到九點不情不願地爬起床,刷牙洗臉換衣裳,吃飯的時候,小狼崽也躺在窩裡喝著牛奶。

“乖啊,在家裡好好呆著,叭叭下午兩三點就回來!”紀晟摸摸它的小腦袋。

小狼崽不放心地嗷了一聲,伸出爪子想讓紀晟抱,黑溜溜的小眼睛殷切又可憐。

紀晟:“…………”

紀晟狠狠心,把它塞到二樓陽台的小窩裡,“就在家裡呆著!這次不方便帶你出門,下次再帶你出去透風,好不好?”

小狼崽趴在軟綿綿的小窩裡,眼睜睜看著紀晟離開陽台,聽到下樓的腳步聲,又聽到了砰的一聲——已經關門了。

“嗷嗚嗚嗚……”

小狼崽眼裡再度閃過綠光。

遠在京都,賀鳴堯正坐在門檻前,又是閉眼恍惚了一瞬。

祁謙納悶:“堯哥,沒事吧?”

“沒事。”

賀鳴堯微微皺眉,那邊紀晟一個人出門了?怎麼不帶上小狼崽?

可惜他和小崽之間的感應太過微弱,斷斷續續,最多隻能明白大概的意思,有時候甚至連意思都搞不清楚。

祁謙回頭看了一眼房屋,年約十二歲的男孩子被麻繩綁的動彈不得,嘴裡塞了一大塊毛巾,正睜大了眼唔唔唔地抗議。

再往旁邊看,還有一個十歲大的女孩子,同樣被綁的動彈不得,眼神凶狠地瞪過來。

祁謙眼角微抽。

這下好了,一個賀昱航,一個賀佳雯,賀家的兩個孩子都被五花大綁塞到了這個院落裡,恐怕賀老頭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居然是賀鳴堯帶頭乾的。

“不是,老哥,你把他們兩個抓過來乾什麼?我瞧著你也不像是要虐待他們的吧?”

賀鳴堯冷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就在這裡等著我那後媽趙佩珍找上門!”

“你想乾什麼?”祁謙問。

“上次抓到的人販子,就是當初拐了小豆丁的,這幾年擺明了和趙佩珍有好幾次聯係,我就是想讓所有人看看清楚——”

賀鳴堯回頭看著同父異母的兩個弟弟妹妹,“看看你們的那個媽,到底有多麼虛偽?”

說罷,他又抬眼瞟了一眼隔壁的東屋。

祁謙見狀,心裡莫名一驚,猛地站起來踹開東屋的房門,賀老爺子和自家老爺子赫然就坐在裡麵!

隻是賀老頭的模樣實在是有些狼狽,五花大綁不說,嘴裡更是被塞了一團臭抹布……氣得肩膀都在發抖。

祁老爺子身上倒沒什麼束縛,安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插袖保持沉默,最後尷尬地咳了一聲。

祁謙驚得都站不穩了,“……爸,你們……你們怎麼也被抓來了?”

“我哪知道啊?鳴堯那個臭小子說是讓我看一場好戲,我就過來了……”

誰知道來了就看見賀老頭被五花大綁塞臭抹布的狼狽模樣?還彆說,挺解氣的!

祁老爺子閉眼等著好戲登場。

很快,趙佩珍腳步匆匆趕了過來,陡然看見坐在門檻上的賀鳴堯,不由驚得後退了一步。

“怎麼是你?”

賀鳴堯笑了,“怎麼?以為是那三個人販子又來找你要錢啊?”

趙佩珍攥緊了手裡的小紙條,強裝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怕你爸知道了,再把你抓起來送到河灣溝農場嗎!”

“他算什麼東西?”

賀鳴堯冷著聲音,站起來一步步逼近她道:“從前我奈何不了你,現在風水輪流轉,趙佩珍,你看看你現在能跑得了嗎?”

趙佩珍瞥著他手裡翻飛的刀片,直覺有些危險。

僅僅三年沒見,當初滿身陽光/氣的暴躁少年,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成熟男性,眼神陰鷙狠戾,一舉一動透露著來者不善的氣息。

“賀鳴堯!”趙佩珍嗬斥,“你想清楚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還敢鬨出人命不成?”

“當初你都能狠心弄死小豆丁,今天我怎麼就不能弄出人命了?”賀鳴堯笑。

趙佩珍被他逼得步步往後退,正想趁機轉身就跑,誰知祁謙堵在了大門前,明明白白擋住了她的路!

祁謙為難道:“哎,咱們彆急著跑啊?先把話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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