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支楞著耳朵,黑溜溜的小眼睛瞥來瞥去,沒太明白大人之間在打什麼奇怪的啞謎?
賀鳴堯立馬扔了筷子,抱著紀晟直上二樓。
“不許在脖子上咬!”
“好。”賀鳴堯啞著聲音,撈過了枕頭墊在紀晟腰後。
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貪戀地相擁癡纏,空氣似乎變得悶熱無比。
窗外陽光正盛,八月盛夏,暖風襲人。
小洋樓不大的花園,地上冒出綠草尖尖,在日光下肆意生長,不知名小野花正開著,引來了一隻蜜蜂。
天氣炎熱,街上行人匆匆,生活忙碌。
周乘風坐在門前,蹲守著鐵皮爐子,耐心等著鍋裡的蘿卜飯熟了。
有婦女路過問他:“周家的小子,你午飯吃什麼?”
周乘風不想搭理她。
婦女嗤笑,對著他的方向,遠遠呸了一聲,轉身就走。周乘風抬起頭,看著婦女的背影眼神陰冷,下一秒又恢複了往常安靜不起眼的模樣。
下午回到辦公室時,紀晟趴在桌上緩了許久,眼角依稀有些紅,眼眸水潤潤的。
姚海燕控製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心裡冒出一絲怪異,但也沒多想,穿著新買來的淺黃色罩衫,美滋滋地在所有人麵前轉了一圈。
“怎麼樣怎麼樣?好看嗎?我對象給我買的!”
沈芳芳羨慕:“好看!這是在百貨大樓買的吧?我見過這件衣服,可貴呢。”
“花了多少錢?”馬大姐直接問。
“八塊錢呢!貴死了!”姚海燕吐槽。
紀晟托著下巴笑,故意道:“這麼貴啊,快快快,趁著還沒洗,拿去退了!百貨大樓那邊應該能退貨的!”
沈芳芳也起哄:“對!把這錢留著下館子也好啊!”
“呸,我才不退呢!”姚海燕罵道。
財務室笑聲陣陣。
紀晟樂得低頭看報表,桌上的電風扇呼啦啦地吹著,心間舒暢,寫出來的數字仿佛都帶著飄逸,昭示著明晃晃的好心情。
礦區倉庫,賀鳴堯難得帶上了小狼崽一塊上班。
其他工友看著他胸前兜裡的小狗崽子,“呦,這麼小一隻狗崽子,能養得活嗎?”
“當然能了,挺好養的!”賀鳴堯笑著道。
麵對一聲接一聲的狗崽子,小狼崽已經麻木了,腦袋和爪子都搭在口袋邊沿,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
“人都吃不飽肚子,還有閒工夫養狗呢?”不合時宜的聲音冒了出來。
說話的人是一個年輕壯小夥,年約二十歲,也是搬運工,隻是因為他剛來的,算是臨時工,要乾三個月才能正式轉正。
不像賀鳴堯力氣大,搬麻袋又快又利索,一進礦區就是正式工,頗受領導的誇讚。
賀鳴堯冷道:“我有本事有力氣,賺得了錢!彆說一隻狗崽子了,再來兩個孩子我都能養得起!”
對方不服氣,“你不就是靠著保衛科的那個科長給你走關係嗎?要不是他幫忙,你能進得了礦區上班嗎?”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真沒讓他幫忙!”這是賀鳴堯實打實靠著自己的本事找來的工作。
如果讓周泊川幫忙,賀鳴堯早就跑到廠委辦公室開大會了,混吃混喝輕輕鬆鬆,哪裡用得著在倉庫來回忙活。
不過轉念他又道:“我聽泊哥、就是那個保衛科的科長說,礦區可能馬上就要精簡職工——”
如果礦區領導下定決心要精簡職工,最先倒黴的往往就是臨時工。
壯小夥愣了下,“你說的是真的?”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又不怕被精簡!”賀鳴堯拎著麻袋就走。
最後這句話說得有恃無恐,賀鳴堯力氣大又能乾,就算上頭要精簡職工,彆的搬運工都有可能被裁掉,唯獨賀鳴堯最不可能丟了飯碗。
很快,礦上要精簡職工的消息迅速傳了開來。
長安街人心惶惶,尤其是抱團占了兩棟小洋樓的那些極品住戶,更是整日整夜擔驚受怕。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真要精簡職工,他們絕對是第一批被精簡的!
孫老漢家的王招娣第一個帶頭,一群人拖家帶口,浩浩蕩蕩跑到了礦上,抱著領導的大腿不讓走。
不是哭訴自家日子窮苦過不下去,就是求著領導給個準話——彆把她們當家的男人精簡了就行!
紀晟在罐頭廠都聽說了這些事情!大開眼界!
姚海燕幸災樂禍:“哈哈哈哈,聽說礦上的領導氣壞了!廠委的書記想躲著走都不行,剛走出家門,就被那些極品圍了起來,身上的外衣都被扒了。”
沈芳芳樂得補充道:“還有還有,那衣服料子還是純棉的白花旗布呢!被那個王招娣拿回去改了改,直接穿到了她兒子身上!整個礦區的職工都看見了!”
“這算什麼!”姚海燕道,“昨天那槍/聲你們聽見了沒?保衛科那邊都開了槍震懾呢!”
紀晟歎為觀止。
馬大姐也聽夠了這些八卦,最後滿足道:“行了都彆說了,專心工作!報表整理完了嗎?賬目算完了嗎?下午都給我把賬本交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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