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後麵怎麼樣,他想提前去看看賀鳴堯。
紀晟忍不住想念他。
周泊川見他眼睛漸漸通紅的模樣,頓時有些頭大,這個小少爺被賀鳴堯慣得簡直長不大,什麼都想著賀鳴堯。
他沉吟半晌,才道:“你想去看鳴堯也行,祁謙在邊疆當過兵,他對那邊熟,我找他問問最近能不能請假,正好帶著你去看看。”
紀晟眼睛發亮:“真的可以?”
“可以,但是來回路途遙遠,你要在廠裡請至少半個月的假,你們罐頭廠願意給你這麼長時間的假期嗎?”
“絕對沒問題!”大不了這個月的工資不要了!
紀晟在財務室辛辛苦苦忙了一年,幾乎算是勞苦功高,因為他擅長心算,速度又快又利索,甚至從來沒有犯錯。
姚海燕和沈芳芳有時候都要找他幫忙再核對一遍數目,以免出錯又被馬大姐逮住了教訓。
馬大姐更欣賞紀晟的才能,常常帶著他巡視車間,紀晟和生產車間的吳主任都混熟了,十次有五次能抱回來一罐水果罐頭……
紀晟高興地恨不得現在跑去罐頭廠請假!
周泊川笑了笑,又說:“正好也快到鳴堯的生日了,去年這個時候他遠在邊疆,我們幾個都忘了,也沒提,今年你過去陪他好好說說話。”
紀晟呆愣,仿佛在一瞬間意識到了某些疏忽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他的生日。”
周泊川看著他,認真說:“記住了,十一月一號,以後你和他在一起過日子,他願意寵著你,你的生日鬨得動靜那麼大,你也要對他加倍好才行。”
“我……我知道。”紀晟自責地茫然無措,無意間扣著自己手心。
回到小洋樓,小崽隱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鼻子嗅來嗅去,最後才發現紀晟的手心摳破了一大片,皮膚翻卷,露出了裡麵紅紅的血肉,手指縫裡都是鮮紅的血液。
這明顯是自己使勁摳出來的傷口。
小崽快氣炸了,“乾什麼呀?”
紀晟的眼睛也紅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屈起膝蓋,伸手摸著腳腕上的紅繩,一顆亮澄澄的小橘子串在紅繩上,當初賀鳴堯在他耳邊輕聲哄的場景曆曆在目。
他語無倫次地說:“我不好,我做的太差勁了,我不知道他的生日,我忘了問……”
“那算什麼?爸爸肯定不怪你的。”
小崽搞不懂大人心裡複雜的想法,他隻知道紀晟手心的傷口必須儘快處理,那麼大一塊皮都被扣破了,難道不疼嗎?
紀晟當然疼,後知後覺疼得想哭,傷的恰好是右手,疼得握筆寫字都不行,正好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請假的理由。
和馬大姐請假的時候,紀晟實話實說,“我想順便去一趟邊疆,去那邊看看我表哥……那裡離得遠,我想請半個月的假期。”
馬大姐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像是大病初愈,不由眉頭緊皺,擔心道:“要不在家裡好好歇兩天?好端端地跑邊疆乾什麼?”
姚海燕一眼就能猜到紀晟的心思,開口幫忙說好話。
“半個月的假期而已,大不了他那份工作先交給我,等明年我快生了,我也要提前請半個月的假,窩在家裡好好休息,到時候我的工作就全部扔給他了。”
紀晟高興:“這樣也行啊!”
馬大姐沒好氣道:“你們兩個就這麼說好了?我答應了嗎?”
姚海燕笑嘻嘻地纏著馬大姐撒嬌,最後紀晟成功得來了半個月的假期,連忙抓緊時間找祁謙一塊買火車票。
祁謙在派出所請假並不難,隻和劉局說了一聲,開具介紹信,當天下午便去火車站買了兩張乾部專用的臥鋪票。
小崽不放心紀晟離開他,吵著鬨著也要跟著去。
紀晟哄了半天也沒用。
周泊川見狀,乾脆道:“你帶著他一塊去,外麵天氣冷,衣服要穿厚點。火車上的臥鋪車廂提供熱水,也提供熱飯熱菜,有祁謙看著你們兩個,路上多注意保暖,應該沒事的。”
紀晟倒不怕小崽半路會著涼生病,小狼崽身體倍兒棒,半夜悄悄躺在陽台看星星,趁著他不注意在外麵吹著涼風睡了一晚上,早上醒來照樣活蹦亂跳。
但是紀晟怕給祁謙添麻煩,猶豫道:“能行嗎?我們的火車票都已經買好了。”
祁謙蹲下來摸了摸小崽的圓腦袋,“你得保證路上乖乖穿著厚衣裳,不許調皮搗蛋,也不許亂跑,叔叔才能帶著你一塊坐火車。”
小崽連忙說:“寶寶一定乖乖的!”
小崽一向懂事,沒有其他熊孩子的臭毛病,祁謙也知道他聽話,立馬道:“去,多帶幾件厚衣裳,帶著你的小包裹,我們一塊走。”
小崽樂得嗷了一聲。
紀晟說:“那他的火車票——”
“小孩子不用火車票,今晚我們直接上火車。”
晚上八點整,咣當咣當的火車搖晃聲在耳邊響著。
火車臥鋪默認是乾部專用,紀晟本以為臥鋪車廂應該是乾淨整潔的,至少要上一個檔次,不然哪能說的出去是乾部專用?
誰知道車廂看起來照樣非常簡陋……
窗戶勉強擦得乾乾淨淨,車廂壁上貼著泛舊的報紙,臥鋪就是很普通的單人床,床和床之間幾乎沒有縫隙,直接連成了一片。
臥鋪車廂不分男女,穿著厚夾襖的女人坐在床上翻著書,鄰床的中年男人靠著窗悄悄抽煙,嗆得附近一片都是煙味。
幸好紀晟離得遠,位置也很方便,抬頭就是一個通風的大窗戶,左邊靠著車廂壁,右邊床上睡著祁謙,勉強不用和其他人挨著睡。
祁謙買火車票時,專門挑著買了這兩個位置。晚上睡覺時,祁謙甚至把自己的床使勁往右推了一把,恰好和紀晟的床隔了一條縫。
紀晟無奈:“……不至於吧?”
大家都是穿著衣服睡覺的,天氣冷,穿的衣服也厚,更不用提他和祁謙中間還有一個胖小崽了。
那隻大狗子再怎麼計較,也不會連這點醋都要吃?
祁謙嘿嘿笑:“那不行,我得注意注意,不然堯哥知道了,絕對要找我算賬!”
紀晟眼角微抽,沒再說話。
這會正是深夜,火車咣當咣當的搖晃,晃得他昏昏欲睡。
小崽靠著紀晟睡得正香。
紀晟抬頭看著窗外的夜色,樹影斑駁,星星一閃一閃,月光那麼亮。
他很快就能見到賀鳴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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