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雍不置可否, 一路沉默不語, 到了宮門口,肅雍扭過頭去對石濤道:“你先帶人回王府去, 我進宮。”
他走了這麼久,王府到底如何,有沒有人摻沙子進來,沒人知道,如荼看了玉衡一眼,“咱倆就要進宮了,你怕嗎?”
玉衡笑道:“我才不怕呢,娘, 您也彆怕,兒子肯定會保護好您的。”
如荼摸了摸玉衡的頭:“可彆說傻話, 你呀, 保護好自己就成了,娘是大人,不需要你保護。”
她進城之後竟然沒有看到蕭洛, 著實讓人懷疑,按照蕭洛和肅雍的關係來說,蕭洛便是千難萬險也不會完全不出現。
還沒來得及仔細想,他們就已經隨著前邊的隊伍要進皇宮了。
這邊石濤自覺成了肅雍的心腹,所以心裡看這個情形有點慌亂,但還是沉著冷靜的把肅雍交給他的人全部帶回太原王府。
王少夫人心中有些慌亂,石老夫人老而彌辣, 看她心神不定,便安慰道:“你不必心急,王爺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很清楚,所以千萬不必急亂。”
“我們千裡迢迢跟著王爺來了,我當然不是懷疑王爺,隻是,怕王爺和王妃受到折磨。”
石老夫人雖然並不清楚這天家是如何,但是按照王爺那性子,受到折磨還真的沒什麼可能,所以對王少夫人的話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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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太後端坐在鳳座上,再見到肅雍仿若隔世,“孩子,你可終於回來了,娘讓你大哥去接你了,路上可還好吧。”
好不好的孟太後當然心裡很清楚,但是她必須要關心兒子才對,現在肅雍心中有惡氣,便讓他出了,也不是不成啊。
可惜,肅雍並沒有把路上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從小到大都是活在跟旁人的廝殺當中,豈會真的怕彆人刺殺,要刺殺他成功的人隻有死路一條罷了。
想到這裡肅雍笑道:“幾個小賊罷了,全部被我絞成了肉泥,您不必擔心。”
孟太後好似稍微放下心來,“你父皇病重著,你大哥眼睛有了點問題,你又在外地,西周和魏國虎視眈眈,故而你父皇便選了你皇弟,你千萬彆吃心。”
這種解釋哄哄小孩子便罷了,肅雍當然不信,卻也沒有發言,反而看著麵前的茶杯,一時間竟然好像把眼前的茶杯盯出了一朵花來。
肅雱和孟太後對視一眼,又跟肅雍道:“雍弟,你不必擔心大姐,她提的要求母後已經回絕了,日後你安心在燕京住下便是。”
“是啊,是啊,你大姐在黃河那兒犯的事情已經受到懲罰了,日後必定不敢了,你們姐弟也該和睦些了。”孟太後連忙道。
提起河道之事,肅雍可以說的就太多了,他毫不避諱道,“您把肅茂叫來,我要跟他好好說說黃河的事情,咱們一大家子總是要把這些話說清楚的,有些事兒不說出來我這心裡難安呀。”他可不想含糊過去,孟皇後的示好,他看的很清楚,但不代表他會接受。
孟太後頓時大驚,“雍兒,有些事,你何必步步緊逼。”
肅雍笑道:“我是如何步步緊逼的,您說與我聽聽?您如今要我和肅茂和睦,繼續替大楚賣命,可我總得搞清楚事情吧,您若是把肅茂叫過來,我把實情告知於他了,我也安心,這樣我們各自安好,我絕對不會反對他。”
“你說的可是真話?”孟太後緊緊盯著他。
“不若擊掌為誓罷了。”
孟太後站了起來,肅雍也站了起來,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孟太後指著如荼道:“若是違背此誓,越氏死於非命。”她想的很好,肅茂是自己的兒子,她十分清楚肅茂是不會去動那些人的,所以即便肅雍說了,那也是白說,隻是她現在不會揭穿他,如果能夠讓肅雍和自己達成這個交易,想必於肅家和楚國來說都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卻沒想到如荼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您何必拿我做賭注咒我。”
肅雍安撫的看了如荼一眼,他也對孟太後道:“我說擊掌為誓是給你麵子,你還拿我媳婦兒做賭注,我是不是也能拿你自己性命做賭注?”
“放肆。”這些年的皇後太後生涯已經讓孟太後成了個說一不二的人。
肅雍卻不怕她,“你不拿自己做賭注,卻讓我拿越氏做賭注,你也是厲害的很,空手套白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