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對於丁媼來說都不是事兒, 她作為如荼的乳母, 平日作為內外連接最多的人, 又是如荼的陪嫁,比虞氏更了解這四人要怎麼處置。
那四個人打頭的便是金枝, 隻要把這個人嫁出去, 其餘的人就是一盤散沙了。
隻不過, 丁媼比起她們更關心如荼的身體,茯苓和橘柚在外又生了一場病,不得來前伺候,如荼到底隻信得過這幾個貼身的, 丁媼倒是不得空,讓魏國美人們鑽了空子。
自從肅恒死後, 她後宮的女人們都在東西兩宮的側殿住著,她們並無子女, 又不能放出去敗壞肅恒的名聲, 就全部養著了,這些太妃們太嬪們每日除了燒香拜佛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但是魏國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肅恒在世時,尤其是最後幾年很喜歡一位魏國美人,還封了安妃。
安妃在肅恒去世後都表現的非常老實, 從來不和其她妃嬪一起,但是她是踏踏實實受過寵愛的,在這裡也有幾個得用的人。
當日晚上,她便找到了金枝。
金枝指了指手上的信, “安太妃,這是做什麼?您說您是州牧大人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州牧大人說的便是越鵬,金枝她們作為越地美人,除了是如荼的陪嫁之外,也有其餘的渠道和越鵬聯係。
隻是礙於如荼,她們不敢隨意和越鵬聯係,但是這信裡說越鵬來了手信。
安太妃笑道:“這世上的事情怎麼能事事說清楚呢,你也知道,越家的事情很棘手啊,皇後娘娘身為越家的女兒,卻完全不肯幫忙,老爺子才跟我來信的。你也知道,我雖然表麵上是魏國派來的,實際上卻是老爺子的人,老爺子跟我來信,讓我勸勸你們,若是你們想,讓我幫著你們上位,但是前提是一定要幫越家要修城牆的錢。”
“可,皇後娘娘都不答應,我這麼做皇上也不一定會同意啊?”金枝又不傻。
魏國現在是三個國家中最強的,肅雍殘暴之名更是舉國皆知,她也不一定能保證自己能夠得到皇上的喜歡啊,她即便得到州牧大人的支持,但是討了皇後的嫌棄,那日後日子也不好過呀。
“你若是不拚一把,日後我也不會來找你了,皇後娘娘要送你們出宮嫁人,我聽說嫁的人都是販夫走卒,你想想,你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彆忘記了,你老子娘還在越家州牧的手上,我聽說你有個弟弟人倒是不錯,讀書也成,若是你沒用了,你弟弟還能讀書嗎?”安太妃的話說的明明白白的。
“太妃跟我說這些,難不成有辦法?”
安太妃便道:“你知道為何你們現在才被嫁出去嗎?以前怎麼從來都未曾聽說過,你想想,可是為了什麼?”
“因為皇後娘娘有喜了。”金枝當然清楚。
“是啊,正因為她有喜了,所以才把你們都打發出去,可若是,她依舊無妊,你們不就會被她所用嗎?”安太妃撥弄著手指甲,尖尖的指甲被保養的很好,當年她受寵的時候會戴上金累絲的手指甲套,現在卻光禿禿的。
肅恒一死,肅雍繼位後,對她們這些太妃供給的東西大不如前了,前些日子皇後削減宮份,她們的待遇更是下降了不少。
金枝嚇了一跳,“您是說讓我……”她結巴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安太妃卻道:“這世上的事兒都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你若不願意也罷,我去找桂芳,想必她是很想幫忙的。”
金枝一看安太妃要走,也怕自己錯過這次機會,她更不願意看到桂芳出頭,桂芳是她們幾個人中最漂亮的,她心眼又小,得寵了未必會幫她們,所以她叫住了安太妃,“您看,我就是想做也做不了啊?再說了州牧如何會讓我害皇後呢?”
“皇後不把州牧大人看成是一家人,州牧如何會真的把她當一家人看,娘娘的心都是向著楚國這位皇帝,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所以,州牧才不得不讓我找到你們幫忙。你瞧,這是什麼?”
金枝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枚玉扣,也是越氏宗族的象征,她信安太妃的話多了幾分。
安太妃又趁熱打鐵,“皇後娘娘那麼多人伺候著,即便失去了一個孩子,可日後還會有好多個,又不是讓你害死她,你怕什麼?再說了,若是不這樣,她又怎麼會想起你們來,你們這些人這麼多年來都是安分守己,隨她安排,可她呢?用的著你們的時候便一直留著,用不著的時候就全部跟丟廚餘一樣丟出去,你們這一出去,誰知道日後會如何。”
“那我要怎麼做呢?”金枝聽的恍惚。
魚兒都上鉤了,安太妃彎了彎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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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像很穩了。”張太醫笑著對如荼道。
脈象強健,身體不錯,隻要皇後的身體沒問題,那麼楚國即將會迎來新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