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皇宮一派喜氣,皇後千秋, 遠在前線打仗的皇上還專門送上賀禮, 太子也難得的身體很好, 小小的人兒握著拳頭, 親自站在下麵為他母後祝詞。
“兒臣祝母後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青春永葆,鬆鶴延年。”
如雲極是高興, 隻覺得近日自己心情都好上了許多,她忙喊起:“快些起來吧, 凝香,你伺候太子入座。”
下首的琳琅郡主忙誇道:“太子果真是孝順極了, 娘娘日後怕是要享大福了。”
如雲淡淡一笑:“那就承你吉言了, 妹妹現在已經是貴妃了, 與以往做姑娘家自然不同,得好好調理好身子, 早日開枝散葉,這樣才不辜負皇上和太後隆恩。”
琳琅臉色未變,隻是意味深長的道:“娘娘說的極是, 妹妹隻有調理好身子,才能為皇上生個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這是暗指太子身體不好, 如雲眼瞅就要發火,見凝香使眼神,這才按捺住了, 她來滄州這十年性子已經被磨平太多了,想當年在越州的時候,她性情如火,從來都是乾脆果斷,做事情也是嫉惡如仇雷厲風行,現在卻大不一樣了,她學會了算計,學會了妥協,甚至也學會了忍耐。
好好的氣氛便被琳琅郡主這句話給冷淡了下來,好在太後也送了賞賜過來,如雲臉色才陰轉晴。
等閒雜人等走了,殿內隻剩下如雲母子和凝香了,太子貪戀母親的溫柔,遲遲不肯離開,如雲笑道:“你可是大孩子了,你父皇打仗完,還要回來考較你的功課的,如若你做的不好,那可怎麼辦?得了訓斥,豈不是讓宮裡的人笑話。”
太子這才慢吞吞的離開,如雲心疼的和凝香道:“若非他是太子,又何必受這樣的苦,這孩子原本身子骨就不好,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上馬打仗,如若不能上馬打仗,學業總得抓緊些才好。”
凝香勸解:“娘娘,您不必擔心,太子既然是太子,那他的位置誰也動不了,琳琅郡主在皇上走之後一個月月事就來了,顯然也不是容易懷孕的,皇上這一出去恐怕好幾年都不回來,即便等皇上回來,咱們太子可都是少年了,還怕她不成。”
原本凝香是極怕琳琅有身孕的,但是現在琳琅一拖就是幾年,到時候太子都長大成人了,還會怕一個奶娃娃不成。
如雲道:“我並非怕她有孕,隻是熊氏恐怕賊心不死啊。她兒子陳慶雖然不是陳家的種,但是他已經年長,還能上戰場殺敵,我的兒子身子弱,即便日後成了人,也不及他,你說,我要如何是好?上次如荼過來之時,熊氏就暴露了她的想法,她想讓我們都死,這樣她的兒子就能坐上皇位,咱們這些人當然知道陳慶和陳家沒有關係,但是外邊的人可不知道。”
就連她當年嫁過來,如若不是陳澗告訴她實情,她都不知道,原來熊氏並非是陳澗原配,陳慶也並非陳澗的兒子,外加上陳慶還有熊暉這個舅舅。
“是啊,您說的沒錯,奴婢竟然仿佛似被蒙住了眼睛一樣,沒想到這一層。想必那熊氏嫁給葉龍,也不僅僅隻是想為大爺報仇,更多的還是為陳慶。”
如雲站了起來,“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本宮身邊一個得力的也沒有。”
這裡麵的事情凝香能夠幫襯,但是朝堂上的事情她就幫不上了,隻能安慰如雲,“皇上總還是惦記著您,隻要皇上惦記著您,那就什麼也不怕了。”
說起這個,如雲想到另外一件事,“你跪下。”
凝香愣了一下,還是慢騰騰的跪了下去。
如雲看著她道:“你竟然背著我去敗壞如荼的名聲,我對你說過什麼?這事兒不能做,你卻一意孤行,倒是完全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若非旁人告知於我,我還被你蒙在鼓裡呢。”
“娘娘,奴婢都是為了您著想啊,二小姐名聲大振,對比您來說,越家會選哪一邊呢?您得仔細想想。”凝香還是堅持自己沒錯,甚至還勸如雲,“越州是軍事要塞,現如今您和二小姐分彆為魏楚兩國皇後,所以才能保持其平衡,但楚國現在就比我們強點,如果二小姐再博得美名,那老太爺等人恐怕遲早倒戈,您到時候又如何是好?原本這宮裡的人就覺得琳琅郡主比您更好,日後可如何是好?”
她知道凝香說的句句在理,可是一想起妹妹的名聲,她痛苦的坐了下來,“都是我不好,我自己沒用,倒是害了她。”
以前設計她流掉一個孩子,隻是對付楚國繼承人罷了,沒有想過真的讓如荼怎麼樣,但是這種流言萬一傳到肅雍的耳朵裡,妹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凝香抬起頭來,堅定的道:“娘娘,奴婢不後悔,心慈手軟成不了大事,您彆忘記了,您還有太子要照應呢,您可千萬不要心慈手軟。”
對,沒錯,她還有太子。
“好了,你下去吧,讓我自個兒靜靜。”如雲揮了揮手,顯然已經是累極了。
凝香覷了她一眼,“奴婢這就告退。”
此時梁上卻跳下一個人,他盯著凝香道:“想走,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