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女兒的路並不長,現在定親了,就不能總是當孩子看了,她先告訴她學習如何看賬本,怎麼理財,固然公主出嫁會跟著不少官吏幫忙打理,但是若是學不會理財,即便是萬貫家財也會揮霍一空。
越是有錢人家,越是出了名的排場大,要出錢的地方多的是,就拿一個茶房,一個做粗活的嬤嬤,都有不少名堂。
“你看你頭上戴的這個禦製的絨花,於你而言已經是節儉了,但是上麵飾滿了珠玉,耗費也不小,但是一旦打上禦製就值錢了。”
淑君訝異:“母後,我們談這個是不是太市儈了?”
如荼笑道:“這怎麼能是市儈呢,真正不被旁人糊弄的人首先就是比旁人懂,來,我們再看看今日吃的膳食,一顆雞蛋在外麵不過幾文錢一個,可是在宮中卻能買五兩銀子,你不一定要改變什麼,可你得知道些什麼,你快八歲了,不能真的再把自己當小孩子看。”
姑娘家十五歲及笄嫁人,成為主母,大半輩子都要在後宅度過,如果懵懵懂懂,糊裡糊塗的,總是會讓人鑽空子,身居高位無能者,罪過更大。
就在教導女兒的過程中,花宴隨即便舉辦了,過來的夫人們皆是誥命,她們能夠進宮,基本上都是父兄或者家族都十分得力的人,如荼便讓宜安公主和淑君一起出來。
這些日子有三四個嬤嬤看著宜安公主,她的規矩學的倒是不錯,也沒有像之前那樣上來就跟如荼說什麼要和沈夫人見麵的鬼話了。
昨兒如荼還找她聊了一會兒,她發現這姑娘是真的不大拎得清,也許是老來女,所以慶王爺也管不了這個女兒,這個姑娘帶著一股子天真,做什麼事情都想當然。
就像她問她:“你那麼想見沈夫人做什麼?她跟你沒什麼特殊的關係,況且,因為你和沈大將軍親昵,導致她都成了笑柄。”
可宜安公主依舊是懵懂的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彆人什麼,我隻是喜歡呀,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
如荼當時都想打她一頓了,但還是按捺住,跟她解釋:“你喜歡彆人是沒錯,但是彆人已經有了正房,你的喜歡就會造成彆人的不好,再者你是慶郡王遺孤,你侄兒也還小,難不成你鬨出這樣的事情,讓他好受,你不為彆人著想,總要為慶郡王世子著想吧。”
“我……”
難得宜安公主有幾分愧疚,如荼趁熱打鐵的勸了她不少。
所以今天宜安公主情緒穩定許多,即便見到沈夫人,也並不顯得特殊。
沈夫人今天依舊帶沈妍過來的,沈妍看到淑君有幾分複雜,但她是個大氣的女孩子,不去想那些,但是看到宜安公主臉微微沉下來。
明明以前爹和娘不說多麼琴瑟和諧,但也相敬如賓,爹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妾侍,待娘也是一如既往,這次跟著魔一樣,三天兩頭讓娘進宮幫忙探望這位公主,她爹已經完全移情彆戀了,這讓娘幾乎成了笑話,她能喜歡宜安公主才怪。
寶如跟如荼介紹道:“姑姑,你看這位夫人你認識嗎?”
如荼看向寶如所指的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婦人,如荼笑道:“你是……”
那婦人倒也機警,忙道:“妾身是安國公夫人奉氏。”
原來是她家,安國公是高祖皇帝肅恒麾下名將,對肅雍也頗為忠心,這位奉氏據說生了五個兒子,這個人倒是極合適做宜安公主的婆婆。
首先她家門第不錯,她的兒子在身份上做駙馬也是足夠的,其次,兒子多的家族便不會隻盯著一人,公主和駙馬在外開府,倒也不會產生什麼齟齬,再者這位奉氏倒是沒有什麼惡評。
想了一會兒,如荼便笑道:“原來是安國公的夫人,我年輕,和您往來的也少,您彆介意。”
安國公夫人小心陪笑:“娘娘這是說哪裡的話,您能記起妾身家,妾身感激的很。”現下肅雍開恩科,有不少天子門生,又培養了不少少年將軍,似安國公這樣的,雖然也還算得力,但是早就比不得以前了,若非如此,也不會抓住這個機會想搏一搏。
再者,安國公看了宜安公主一眼,這位公主生的纖弱,規矩倒是不錯,皇後娘娘是個能人,這樣的女人雖然以前名聲有點妨礙,可娶到了還真的不虧。
二者都有意親近,說話也就熱絡了一些,大人們在一處說話,如荼便吩咐讓宜安公主帶著今天來的小姑娘們去禦花園玩,同時也給了淑君一個眼神。
淑君當然懂,雖然她母後是讓宜安公主打頭,可是宜安公主才來燕京幾天,她名義上是公主,但是誰都知道她隻是慶郡王的女兒,所以還是她來實際招待。
“宜安姐姐,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