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第 132 章 沉甸甸的壞(2 / 2)

簪纓垂下的手忽被衛覦另一隻手握住。

衛覦向簪纓回以一個足以解憂的眼神,像極一個揆攝九天不服輸的少年郎逗著心上人開心,充滿朝氣與恣肆。

二人十指相扣的親昵,大大方方暴露在葛神醫眼前。

葛清營餘光見得,眉頭直抽,深深無奈道:“上次告誡過將軍的話,將軍一句也沒聽進去吧?”

神醫一開腔,簪纓便立即豎起耳朵。

早在烏衣巷時葛清營便提醒過衛覦,不可動怒,不可動欲,不可動情。

衛覦常年征戰,見血光、動殺機、激氣血都是無法避免的,最要命的是後兩者。

葛清營曾為祖將軍醫治過,祖將軍去世前那段急色如狼的瘋狂日子,他雖未親見,亦有耳聞。

羯人蠱發作時,和宿主本性如何沒有關係,這種陰鷙之極的毒物本來就是用來無限放大人體的一切恐懼與欲|望,就像人無法抵抗天理本能,草本無法違背四季榮枯,一旦毒勁上頭,宿主是控製不住自己行為的。

所以葛清營才驚訝於衛覦平和的狀態。

在他的預計中,衛覦決計不能離得唐娘子太近,那樣會加速他的失控。

而衛覦的脈象也分明已經紊亂無章,他曾為大司馬配的控製在一月一發的藥方也已經失效,但衛覦眼下非但沒有失控,精氣神看著反而比從前更好。

這比唐娘子的兩顆佛睛黑石還令葛神醫驚訝。

他望著二人牽在一起的手,心中有種猜測:他所認識的大司馬向來是沉狠克製,權衡取舍,如今卻豁出不要性命也要與唐娘子這麼黏纏,反常得不像他,說不準已是被蠱毒刺激了心誌,對唐娘子產生了一種不能放手的占有欲。

葛清營不敢掉以輕心,提醒道:“大司馬,容葛某提醒一句,葛某不是潑冷水,雖則毒龍池中蓮半年後便開,但這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假若,假若你在唐娘子身邊發作時,控製不住自己,唐娘子是沒辦法抵抗的。”

他相信衛覦比他更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不需多,隻要有那麼一回意外,對二人來說都將是致命的傷害。

從前衛覦還會將自己的身體狀況瞞著簪纓,而今,他連最糟糕的自己都願意坦露在她麵前,葛清營體察此心,所以這話也是間接告誡簪纓聽的。

“他不會的。”不想最先開口的卻是簪纓,眉宇堅定。

“嗯,不會。”衛覦眼波漾漾,學著她說話,收回的手捏起一枚茶盞,用指腹漫淡地逆撥著光滑的盞沿,輕描淡寫,“我知先生擔憂,但讓我和阿奴分開,要我的命麼。”

在一起共同等待花開,煎熬的時間是半年。

若要他和簪纓相思不相見,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誰讓他意誌不堅,食髓知味了。

能勸的葛清營都勸過,這畢竟是他二人的決定,神醫見狀,不再多言,輕歎一聲下去馬車。

他不在跟前瞧著這對不遵醫囑的小年輕膩歪。

不過他會隨同大司馬去洛陽,這曙光在望的半年為防萬一,他便再跟前守著,不再四處遊方了。大司馬克複中原,唐娘子救治疫城,於公於私,他們都值得葛清營這麼做。

葛清營下車後,衛覦在廂門還沒完全關嚴時便勾過簪纓的下頷,迫不及待和她接了一個綿長濕膩的吻。

若說本能,他從很多年前開始,便對這個嬌賴到他骨子裡的小女娘無一絲法子,那便是他的本能。

他是衛十六,鬥筲胡羯強加給他的“本能”,怎麼可能敵得過他自身強大的本能。

他決不傷害阿奴。

從前,他一直擔心自己毒發時六親不認傷害簪纓,所以不肯麵對簪纓的示愛,其實那時候衛覦自己都沒想清楚,他真正怕的不隻是那個,而是像現在這樣,徹底失去倫常的約束後,不停地想要她。

“觀白,輕些……”簪纓睫泛桃花色,舌被不斷勾纏吮弄,嬌息連連,嗚聲斷續,卻又配合他仰起如玉的纖頸,張開嬌唇。

她體內似乎又有一股熱潮在湧動,因為大司馬無論使長槊還是短刃都很投入,又曾專司罵戰,嘴皮功夫比手底不遑多讓,都力圖勾人性命。

衛覦的鼻尖蹭過她臉頰,含著女孩唇珠,發出一聲想罵人的喟歎。

她怎麼能這麼乖。

“沒聽葛先生的話麼,誰家大膽小女娘,為何要勾我?”他是深諳惡人先告狀的,半睜開沉醉含光的冷媚眸子,單手輕鬆托抱起簪纓飽滿的桃臀坐上自己的腿,在簪纓勉強清醒著分辨他眼瞳顏色時,笑著將她壓向自己。

大司馬仰起喉結,倒柄遞出自己水跡薄潤的武器,輕而緩慢地抿,露出手無縛雞之力的慘淡作態,喑啞道:“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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