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羊待了差不多兩個多月的時間。
這個期間我親眼目睹了中原中也和黑井白瀨宛如更年期的夫婦——兩個人一三五小吵,二四六大吵;他們經常在房間內好似行為藝術的摔碗砸盆。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的房間裡差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孩就圓滿了。
“我真是受夠了!白瀨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有一天,中原中也終於忍受不了。
他像個崩潰的丈夫,拎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從“研究生二人寢”出來,一個人怒氣衝衝的放棄了羊組織高層的待遇,跑到了二樓和男生一起睡集體宿舍。
然後黑井白瀨。
這個小混球就這樣舒舒服服的住起了單身宿舍。
“……”
這讓我很不能理解。
在這段時間我有了一個新的愛好,那就是換位思考。
我認為如果我是中原中也,我能用十種以上的方法把白瀨逼上樓,而不是自己一個人灰溜溜的離開戰場,好像輸了一般。
可是誰讓中原中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而我和白瀨本質上都是不肯讓利的小人。
而在這個期間,中原中也沒事的時候都會來找我聊聊天。
剛開始他隻是關心我的心理問題,擔憂我在這裡被人欺負。
直到有一天,我晚上在外麵收拾狗窩的時候,他出來一邊抽煙一邊和我說【今晚的星星好多啊】。
於是我充滿了逼格的給他簡單科普了一下天體運行論的原理,之後他開始逐漸喜歡和我聊天。
我們有的時候會聊古今中外的宗教區彆。
有的時候也會聊生物在寒武紀時候的蓬勃爆發,還有白堊紀的猜想。
更多的時候我會帶著主觀色彩和他分析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神明的存在。
“……”
中原中也聽到了這個話題的時候,曾經有些困惑、有有些抗拒。
他那雙鈷藍色的眼睛在夜色中好似兩個漆黑的深井,裡麵好似隱藏著億萬個垂死熄滅的星。
“柚杏,你真的認為這個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麼?”
他用一種審視和困惑並存的態度詢問著我。
我:“………”
你要跟我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我永遠不會小看這個世界。”
我認真的直視著中也,聲音好似森林中講述古老往事的巫婆。
“自地球存在了46億年之久,人類也隻不過是時間中的滄海一粟,恐龍會滅絕,任何生物都可能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死亡和重生——我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類意義上“神明”的存在。”
我聲音頓了頓。
有些帶著困惑和敬畏的目光,抬頭看著天上存在了億萬年的古老星空。
那是我的起點,是我的歸宿。
我一直很清楚。
“但是我堅信著,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些比人類更加偉大的存在。”
我轉頭,帶著些許蠱惑的眼神看著少年。
“祂們睿智,其思想不是這個星球的智慧生物可以比擬的,祂們在這片土地上來去自如,就好似人類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一般簡單。”
我為其癡狂,為其謳歌。
“……”
說完了話,我轉頭,就看見中原中也一臉複雜的看著我。
“………”
少年皺著眉頭,明豔的橙發與瞳孔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靜謐。
他看著我,長了張嘴,似乎有些尷尬:“柚杏……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神明這種東西沒有你想的那麼高深…額……”
“嗬嗬。”
我對中原中也的發言感到了略微的不悅。
但是我隻是禮貌的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我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神,但是我的口味已經被阿夜牁誌古泥養的很刁。
如今在我看來———阿夜牁誌古泥之下,皆為螻蟻。
假設中原中也認知裡那個神真的沒有我說的這麼有逼格的話。
那麼說明這要麼是個偽神,要麼就是個人在跳大神。
……
在這期間我和中原中也還進行了許多對心身有益的快樂活動。
比如我教會了他玩二十四點,還有狼人殺,還帶著他去逛城市裡的商場,認識了許多名牌。
唯一一點不足的是,本來我想著給中原中也戒個煙。
我給中原中也看了一個黑肺的紀錄片。
結果中原中也嚇的趕緊把電視給砸了。
戒煙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伴隨著我和中原中也的關係從萍水相逢到點頭之交,再到談笑風生——我和宿舍裡的女生關係也逐漸陷入盆地。
不過這個小問題,我之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帶著她們每個人做了一套美甲、體驗了一頓某名媛推薦的下午茶之後,一切就解決了。
於是,在羊組織中。
我的風評用肉眼可見的趨勢,從【嬌慣蠻橫】——上升到了【邊緣劃水】,最後定格在【雖然邊緣劃水,但是儒雅隨和】的地步。
除了白瀨。
他依然看我不順眼。
這樣清淡的日子就這樣度過了兩個多月。
………
………
在某些禮拜五的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很早就上床休息。
在昏暗的睡夢中,我的身體好似泡在了熱水裡,不斷的向下沉。
我朦朧的睜開雙眼,看到了我的發絲在血水中遊蕩,不斷的撫摸臉頰。
【天土之外的子民】
【紅門外的仰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