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杏…你怎麼了…”
我抬頭一看。
晶正臉色慘白滿臉冷汗的看著我。
她聲音磕磕巴巴,拿著手機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樣。
也是,我這出血量都夠劇組演兩場集體鬥毆。
按照常理,我應該舌燦蓮花的編出一個現代醫學中出血量大、但是不致死也不傳染的疾病。
但是我做不到,因為我感覺我真的要死了。
肺部好似有一根燒火棍在狠狠的鞭策,這種疼痛從我的胸下部逐漸蔓延到了中上部;隨之而來的是我的鼻子山根處出現了恐怖的麻木感,大腦對身體的協調性控製開始無情失衡。
“呸。”
我冷靜的吐了一口血唾沫,在女生們驚恐的目光中扶著床鋪站了起來,麵色凝重。
不能讓更多人看到我的模樣了。
這血再吐下去,恐怕智障都會覺得我人體構造不對勁。
這不送去解刨一下說得過去?
“你們睡,我沒事,床明天收拾。”
我努力讓我的聲音變得平靜,但是喉嚨裡不斷沸騰的血泡沫讓我說話聽起來好似卡了一口老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們聽到我的話之後好像更慌。
“她....她到底是怎麼了啊啊啊!!這是血麼?!這不會都是血吧!!”
睡在我上鋪的女生一邊被巨大的血腥味熏得直冒眼淚,一邊死死的抓著床邊的上欄杆聲音沙啞的尖叫著。
【彭】
我身體失衡,根本走不了直線,腳步歪七扭八,直接彭的一聲摔在木門上。
可笑的是這門還歪打正著的被我給撞開了。
“…………”
有什麼瑣碎的呢喃聲正在我耳邊回蕩。
眼前的視線交織混雜,我就好像是一個漸凍症患者,感覺自己的身軀正在逐漸冰冷,卻無能為力;溫熱的鮮血不斷的從我的口鼻處滑落-——那一瞬間,我的【理智】開始動搖。
【您的“理智”正在動搖】
【您的理智正在動搖】
指導者的聲音無喜無悲,它好似一個看客,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我的身軀走向毀滅。
“嘔……”
我的身體笨重的倚靠在門框上,垂著腦袋,粘稠的血液從我的口腔中滑落。
在理智僅存的片刻,我思考——我濫用神名的行為是不是觸怒了阿夜牁誌古泥。
祂在生氣?在憤怒?
不…不對…
祂要是不喜歡我濫用神名,祂當時就應該在信徒麵前把我給殺了,直接讓我在信徒麵前逼格掃地,顏麵無存。
難不成阿夜牁誌古泥就是想在我最放鬆警惕的時候給我來一個致命打擊?
我感覺可能不大,除非祂想玩我。
但是就算祂想玩我,我也不怕。
我本就孑然一身,賤命一條;沒有什麼能失去,光腳根本不怕穿鞋的。
“………咳咳…嘔…”
眼前視線扭曲的宛如吃了毒蘑菇。
恍然間,我看見白瀨整個人好似麵條一樣在我麵前舞動青春。
他嘰哩哇啦的指著我大叫,表情跟活見鬼一般,惹人生厭。
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黑井白瀨這張逼臉。
白瀨這碧池不知道從哪裡弄過來一根生鏽的鐵棍子;他那張模糊的臉上出現了驚慌和嫌棄並存的表情,拿著那根破棍子像扒拉垃圾一樣小心翼翼扒拉我的身體。
我:“……”
尼瑪的,我本來就夠煩了。
【啪!】
我皺著眉頭,直接上前給了白瀨一個響亮的大耳光。
白瀨還真沒讓我失望。
被我打的居然跳了一個芭蕾天鵝湖低配版轉圈圈,我都差點看傻眼。
然後他摔到在地上,捂著臉、懵著逼的看著我。
【咣當!】
白瀨手中的鐵棍子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
這一聲刺耳的金屬聲少許喚回了我的神誌,讓我渾身上下一個激靈。
不對,這不是我。
正常狀態的我就算要揍白瀨,也隻會挑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給他套麻袋,並且不會讓他知道是我下的手。
我怎會如此衝動?
這不像我。
【您的“理智”正在動搖——】
踏踏踏踏踏踏——
“樓下怎麼了?!是敵人麼?!”
“下麵好吵!你們在乾什麼?”
“白癡你沒有聽到女生們都在尖叫麼?還不快下去看看!”
時間沒有給我喘息的機會,樓上傳來了踏踏踏的腳步聲,還有男生們急促的說話聲。
中原中也的聲音在裡麵格外明顯。
我:“………”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跑。
但是好似這是我身體的本能一樣,仿佛中華鱘在季節回遊產卵。
【!!】
我宛如女鬼一般跌跌撞撞的衝出大門,寒風將我的長發吹得淩亂;讓我本來就痛苦不堪的□□更加雪上加霜。
夜裡的擂缽街格外寧靜。
我一步一個血腳印,看的我自己都心麻;無奈之下隻能將自己的腳掌蹭滿了沙土來凝固血液。
“柚杏?———柚杏?!!!”
在慌不擇路的逃跑中,我聽到了中原中也的焦急的呼喚聲。
這聲音大的趕上了村喇叭。
我似乎感覺中原中也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呼喚著我。
!
這嚇的我趕緊往破紙殼箱裡一鑽,半天都沒敢動。
我本能反感被人看到這副模樣。
“噗!!”
在我身體蜷縮的刹那間,肋骨擠壓到了脆弱的肺部,又是一口夾雜這肺部粉嫩組織碎片的鮮血從我口中吐出來。
現在膝蓋暖洋洋,這都是熱血的功勞。
我也納了悶,我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就還不咽氣兒呢?
我現在疼得七上八下,還不如一槍給我爆頭。
……
………
差不多三分鐘左右,我的神誌稍微冷靜下來了。
【您的理智正在動搖。】
指導者還在提醒我,但是明明我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
“可能是那小孩的問題……”
我蹲在紙箱子裡喃喃自語,懷疑的種子立馬就飄到了召喚我的小女孩身上。
【請賜於我兄長健康的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