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才說:“狄小玉來了。”才說了一句,嗤地笑了。
楊儀正驚訝於狄大小姐竟然毫無預兆地來到京城,想要問他是怎麼來的,情形如何,突然見他笑,便道:“笑什麼呢?”
薛放道:“我隻是想起了斧頭跟我說的話。”
“嗯?斧頭?”
薛放揉著楊儀的手,心裡卻陣陣地發癢:“斧頭跟我說,他們兩個原先在吵架,可吵著吵著,嘴巴就貼著嘴巴,像是開始用舌頭打架了。斧頭嚇得臉色都變了。”
“舌頭……打架?”楊儀還在想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吵的,喃喃重複了這句,突然明白,頓時抽手遮住唇,低咳不止。
薛放掌心空空,說道:“你說怪不怪,他們兩個明明不對脾氣的,怎麼竟然、竟然就那樣了呢?”
楊儀不敢看他,彆著臉向著燈影暗處:“誰知道……不過,有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許是他們的緣法到了。”
薛放道:“他們兩個冰火不容的,都能到了緣法,那我跟你呢?”
楊儀一驚:“說什麼?”
薛放握住她的手臂,眼巴巴地說道:“我也想……”
楊儀見他的眼神好像要燒起來,起身要走開。
冷不防薛放將她一拽。
楊儀站立不穩,往後一跌,給他順勢攬住,頓時跌坐在他的懷裡。
這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了個香餑餑,薛放如同八爪之魚,手腳並用,頓時將她困在懷中:“姐姐……”
楊儀低下頭。
薛放隻用了三分力氣,便已經叫她動彈不得,她知道掙紮無用,就隻低聲道:“彆放肆。”
“我哪裡放肆了。”薛放的手扶在她的肩頭,掌心所至,突然想起昨夜驚鴻所見,“……我倒是想放肆。”
楊儀心驚:“旅帥……”
薛放道:“你怎麼還叫我這個。”
她不知怎麼開口:“你先放我下去。”
“不行,我好幾天沒抱了。”薛放厚顏無恥地說。
楊儀的臉已經儘紅了,不敢跟他正麵相對。
不料薛放見她隻管垂首,露出紅紅的耳垂,跟一抹後頸,他便垂首下去,在她的脖頸上輕輕地親了口。
楊儀猝不及防,猛然抬頭。
薛放的手摟住她的後頸,向著唇上親了過去。
斧頭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少年,不曉得隋子雲跟狄小玉是怎樣。
薛放起初聽得樂嗬,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
他想起之前在巡檢司的那個吻,雖回味無窮,但……
至少……好像跟斧頭說的他們用舌頭打架的形容,差了些什麼。
他得試一試。
楊儀沒法掙脫,偏偏又因為受驚,檀口微張。
薛放不費吹灰之力,長驅直入。
楊儀隻來得及悶哼了幾聲,但從嗓子裡被壓住的那些響動,聽著簡直如同嬌聲呢喃。
這是在乾什麼?
他當然不是在跟她打架,反而像是在廝磨,在共舞。
蠻橫不講理地糾纏住,發出水聲。
逼得她頭皮發麻,連喘氣都不能夠。
楊儀以為上回在巡檢司那次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他還能更進一步。
桌上的蠟燭似乎也難禁這滾滾熱潮,竟搖動了幾下。
兩個人擁抱的影子被照映在牆上,時而顫動,看著就仿佛不僅僅隻是擁坐相親而已。
楊儀無意中瞥見,身上臉上更燒熱了幾分。
本來沒想要認真掙紮,因為知道掙不脫,可如今給薛放嚇了一跳,又看到那影子的荒唐,她本能地開始扭動。
不料偏是這麼一動,更加不可收拾。
薛放的身子微震,從喉頭發出一聲難耐的悶哼。
就在這要命的時候,外間門有些動靜。
楊儀的眼睛睜大,聽見似乎是小甘起了。
“姑娘?”小甘打了個哈欠。
她因為知道楊儀常常起夜,起初並不在意,隻是看裡頭一直有燈光,又反複有些響動,便怕楊儀身上有個不妥,強撐著困意起來看看。
楊儀無法可想,她的一隻手被薛放攥著,另一隻被壓在底下,動彈不得,無奈之下,輕輕地咬了口。
薛放似乎覺著疼,戀戀不舍地頓住。
楊儀才得了空,僵麻的舌頭跟嘴唇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含糊說道:“沒、沒事,不用……起來。”
外間門小甘好像遲疑:“可……”她似乎仍是想過來一探究竟。
楊儀好歹喘了口氣,有點慌張地看向桌上蠟燭。
薛放正盯著她的臉,見她神色變化,竟福至心靈。
當即薛放單手一彈,一點指風淩空所至,蠟燭頓時熄滅了。
外間門小甘已經走到門口,見燭光熄了,自以為楊儀已經上了床,這才又轉身回去了。
室內沉默。
楊儀卻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黑暗掩住了臉上的紅,卻掩不住身上的熱。
兩人簇擁著,如同一塊炭。
楊儀還有些擔心小甘,儘量細聽外頭動靜,提心吊膽。
她希望十七郎把自己放下,但他顯然沒有這個意思,甚至……
悄然之中,有什麼東西碰著她,異常有力的。
楊儀轉頭,以為是他腰間門的銙帶。
她不敢高聲,低低道:“你鬨夠了?”
偷偷舔了舔麻酥酥的唇,唇上濕漉漉地。
可因為楊儀的聲音過低,那一點惱意聽起來,就如同撒嬌般。
薛放鬆開她的手,鬆開她的脖頸,而用雙臂將她徹底環住。
哪裡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是一輩子不肯撒手。
楊儀感覺,薛放好像要把她碾碎。
她忍不住輕聲喝道:“十七!”
耳畔響起的,是少年有些重的喘。
楊儀微怔,突然感覺腰臀間門的那條所謂的銙帶,似乎粗硬了幾分。
她畢竟也算是“見識”過的,總算反應過來:“你!”
黑暗中,薛放貼近。
“姐姐……”他開口,聲音潮潤而炙燙。
那的聲音仿佛在此刻變成了有形體的東西,鑽到她的耳朵裡去,進了心底:“彆、動。”
楊儀確實沒敢再動。
她當然知道這種情形下,要還是繼續掙紮,最後隻能一發不可收拾。
“你給我……消停些!”她惱羞成怒。
薛放黯然銷魂,半是委屈半是煎熬:“我沒想這樣,”他喘了口氣:“你不是會、會用針嗎,不然……”
“你還知道!”楊儀咬唇,以為他指的是上回巡檢司紮他指麻穴的事,“你要再不放開,我真的要用針了,這次不是紮你的手。”
黑暗中,薛放望見她閃閃的眸色:“我當然知道……”他甚至在她額頭上親了口,聞到她發端的幽香,“永錫那一次,你把我紮暈了。”
楊儀沒想到他還記得此事,虛張聲勢地說道:“那你還不鬆開?”
薛放貼近她的臉上:“我也想,但我沒辦法,我昨天晚上看見了……”
楊儀一抖:“你看見什麼了?”
她這細微的異動,引得薛放也跟著發顫。
“嗯……”他把原先想要守口如瓶的隱秘抖摟出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姐姐出浴的模樣……你還是、把我紮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