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二更二更君(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0649 字 8個月前

薛放不得不擔心。

雖然他巴不得明兒就辦事, 但假如楊儀不肯點頭,兩下權衡,隻怕還得是他做出退讓。

楊儀靠在他身上, 抬眸,對上一雙充滿了憂慮的眼睛。

那點明顯的擔憂, 就好像是遮住了明銳陽光的一抹陰翳。

楊儀的心裡起了一點奇異的漣漪。

難以形容, 但……她望著薛放的眼神,知道這個少年是很希望、很渴盼她嫁給他。

所以才如此患得患失,迫不及待。

她本來不是個性情激烈的人,至少,在長久的歲月磋磨裡, 她原本該有的鋒芒早就被折磨殆儘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重來,她都學著收斂光芒,謹慎度日。

直到遇到薛放。

她有了脾氣, 也敢於出頭, 不再畏懼那些曾避之不及的, 也不再畏懼那些未知的……她一步步地踏了出去。

漸漸地, 成為了自己喜歡的那種人。

為什麼要拒絕他呢。怎麼會拒絕。

曾經楊儀不曉得兩情相悅為何物,也不知被人需要——就如同另一半的命一般的被需要著, 是什麼滋味。

現在她都知道了。

迎著薛放的眼神,楊儀抹去心裡的那些顧慮,惶惑。

“我當然是願意的。”

在楊儀開口的瞬間, 薛放的眼睛一下子重新明亮了起來,依舊是那種日影萬裡的澄澈光明。

楊儀愛極了他這幅鮮活生動的樣子, 微甜的笑著:“瞧你擔心的……我為什麼不答應?”

薛放心裡的喜悅沒法兒形容,索性抓住楊儀的手,在嘴邊狠狠地親了幾下, 叭叭有聲。

大概是覺著這樣也無法表達自己的歡悅,又要去親她的臉。

楊儀忙擋住他:“乾什麼……你是跟豆子學會了麼!活像是豆子!”

豆子時常跟人親熱的時候,就是這麼不管不顧地在人身上亂蹭,然後舔來舔去。

這會兒,門口的豆子聽見楊儀叫自己,一下子爬起來,它跑到兩個人之間,大概是感覺到他們兩個雀躍激動的心情,豆子也興奮起來,歡喜的尾巴亂搖一氣。

薛放打量著那隻晃動極快的尾巴,謙虛地笑說:“這本事我卻沒有。”

楊儀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正此刻,斧頭從外跑進來,小聲說道:“十七爺,儀姑娘,侯爺那邊兒……把小姨娘還有夫人都召了過去,不知怎樣呢。”

薛放這才斂了笑意:“他想乾什麼?”

上房。

扈遠侯上位坐著,旁邊是艾夫人,垂眸寧神之態,慢慢地撚動手中的佛珠。

在她麵前地上,跪著一個丫頭,旁邊卻站著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正是侯府的偏房,扈遠侯的妾室荀姨娘。

扈遠侯瞥著地上的丫頭:“先前,是不是你去找了伺候小少爺的侍官?”

那丫頭雪豔垂著頭:“侯、侯爺,確實是奴婢。是叫、叫他拿幾樣日用的東西。”

扈遠侯道:“你是姨娘房裡的,這些事情跟你什麼相乾?自然是大太太料理。”

雪豔道:“是、是奴婢聽姐姐們說他缺了東西,我又正有空閒,所以才替她們去叫的。”

扈遠侯問:“哪個姐姐。”

雪豔的眼神驚慌,看了眼艾夫人,卻咽了口唾沫低下頭。

艾夫人手上的念珠一停。

旁邊的荀姨娘方才一直垂著眼皮,此刻小聲提醒雪豔道:“你想必是忘了,記得就說出來……不記得的話,可彆亂說話。”

扈遠侯則厲聲道:“府裡統共就幾個人,難道是誰說的她都不知道?快說!”

他輕輕地一拍桌子,雪豔嚇得一抖:“是、是大太太房裡的幾個姐姐。”

艾夫人微微睜開了眼睛,神情卻輕描淡寫:“是嗎,是哪幾個?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說就是了。”

雪豔左顧右盼,戰戰兢兢。

艾夫人轉頭對扈遠侯,道:“之前十七回來,帶了隨行的士兵伺候,我自然是要給他安置住處,又因缺些日用之物,倒是吩咐了身邊人留意……我本來是叫她們親自去做,哪裡想到,她們偷懶,居然派了這小蹄子去,偏又弄出事來。”

她說完轉頭:“韻兒,這件事是誰辦的?她不肯說,你說。”

叫韻兒的大丫頭俯身道:“回太太,本來是奴婢去的,隻是奴婢在吩咐小笛的時候,給雪豔聽見,她就自告奮勇要去告訴,我覺著也沒什麼大事,就隨她去了,不料……奴婢罪該萬死。”

艾夫人冷道:“你果然該死,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不去辦也就算了,還叫外人去辦,你的心可真大。”

韻兒忙跪地:“奴婢知罪,求太太饒恕。”

艾夫人道:“饒不饒恕的,不是我說了算,如今出了事,少不得有個人出來擔責。”

荀姨娘小聲道:“侯爺,這件事怕是誤會了,保不齊是藥鋪子裡的人手腳不利落……這府內誰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雪豔是我的人,我知道她也沒有這個膽子。”

扈遠侯道:“我不管她有沒有,總歸是因為她去了,才出的事,太太說的對,我今日就是要找個人出來擔責!”

雪豔哭道:“侯爺饒恕,奴婢真沒有做過壞事。”

扈遠侯看看她:“你是姨娘房裡的丫頭,就該在後宅好生伺候,你卻不守規矩出來亂撞……我豈能饒你。”

他抬頭喝道:“來人,把這賤婢拉出去打上二十板子。再拉出去賣了了事!”

雪豔大驚失色,叫道:“侯爺,侯爺饒命!奴婢冤枉!”

荀姨娘忙也跪倒,求道:“侯爺……求高抬貴手,雪豔伺候了我多久,向來安分……”

“她有事沒事往少爺房裡跑,也叫安分?”扈遠侯望著她:“你也不用著急,我還要問你呢,你的丫頭這麼沒規矩行事,你難道就沒有嫌疑,要知道瓜田李下!”

荀姨娘的臉色陡然轉白:“侯爺,我、我絲毫不知此事。”

扈遠侯道:“我不管你們知不知道,如今反正是出了事,我隻抓罪魁,雪豔是一個,你是她的主子,就也是一個!我不管是主子還是奴婢,膽敢對小少爺不利的,誰也逃不了。”

艾夫人在旁聽到這裡,眼神微變。

荀姨娘預感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已經開始發抖:“侯爺……”

扈遠侯道:“念在你伺候了一場,隻把你趕出侯府就算了。來人,帶她下去。”

荀姨娘起初以為隻處置雪豔,雖然心疼,但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何況,她還想著儘力求求情,未必不能挽回。

哪裡想到居然還會牽連到自己頭上,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侯爺!”荀姨娘顫聲大叫:“這跟我沒有關係,侯爺……您難道不知道,我哪裡有這個膽子……”

艾夫人捏著手中的佛珠,幾度想要開口,嘴角抽搐了幾下,卻硬是隱忍著。

荀姨娘看向她:“太太,求給我說說情吧!太太知道我沒做過!”

艾夫人聽她說“沒做過”,冷冷一笑:“侯爺說了,瓜田李下,你也有嫌疑,我也難替你說情。”

正在嬤嬤們要拉著荀姨娘出門之時,外頭薛放的聲音道:“這是在鬨什麼?”

扈遠侯沒想到他回來,幾乎站起身。

荀姨娘哭的淚人似的,看見薛放,忙道:“少爺,替我求求侯爺,我真的沒害過你……”

薛放皺眉,喝止那些嬤嬤:“把她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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