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三更君 你如今在我掌心裡,自然由我擺……(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0867 字 8個月前

靈樞已經聽薑統領講了他們先前誤救沙狐、以及他假裝是定北軍的“仇大”等種種事情。

對於以四人之力擋住姑娘山近千土匪的“摩天死士”, 靈樞更是印象深刻。

這般可怕棘手的敵人……他們畢竟又人在北境, 隨時可能會遇上,故而靈樞心心念念。

薛放聽他們說了,更是後怕。

他沒想到,楊儀居然比自己更先一步對上了胥烈。

更讓薛放意外的是, 楊儀居然還差一點拿捏住了那隻狡猾的沙狐。

薑統領在旁聽到這裡, 說道:“可……如果是摩天死士所為,但他們再怎麼高明, 也不會神仙般倏忽來去,怎麼竟會瞞過我們所有人, 把永安侯眾人擄走的?”

薛放看看山,又看看溝穀, 最後看向拉車的馬兒。

楊儀的車駕是侯爵的儀仗, 用的是六匹馬,他笑了笑:“你覺著他們為什麼會斬斷馬兒的繩索?”

戚峰道:“是偽造楊先生墜入溝穀的假相吧。”

薑統領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不曉得他怎麼說“楊先生”。

戚峰要改口已經來不及, 索性裝作什麼也沒說。

薛放道:“自然是有這個意圖, 但另外……這正是他們輕易逃脫的法門。”

幾個人都不解, 薛放道:“你們忘了高明的騎術裡,是可以做到馬背藏人的?”

所謂馬背藏人, 遠遠地看著, 是一匹孤零零的馬兒, 直到近了, 才發現馬身上竟還有人, 至於那人,稍微容易些的,藏在馬身上的側邊, 更高明而難得的,便是吊在馬肚子底下,全憑手臂跟雙腿的力量固定身子。

等馬兒靠近了人群,眾人毫無提防的時候,便猛地躍上馬背,施展突襲。

這招式,有時候是在敵我雙方交戰之時、也有時是山賊想要襲取行人,慣會用的。

倘若是尋常之人,自然做不到,但如果是所謂的摩天死士,做到這個簡直易如反掌。

當時六匹馬一起向前衝出,眾人有的忙於應付那滾落的雪團,而似靈樞薑統領等,卻是全心都在那墜落的車廂之上……靈樞甚至跟著追了下去,自然難以留意彆的。

靈樞聽薛放說完,驚愕:“原來他們割斷了繩子,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薛放道:“極有可能。”

正在這時,斧頭道:“十七爺,你的手受傷了!”

薛放一愣,抬手看時,發現不知何時竟劃破了手掌,血已經滴了兩滴在地上,想必是剛才下穀底的時候,一時心慌,不小心擦傷了。

豆子蹲在他身旁,口中嗚嗚地。

久彆重逢,戚峰蹲在地上,揉了揉豆子的臉,又看看旁邊的小乖:“豆子有同伴了?”

豆子把嘴蹭蹭他的手心,又看向薛放。

這一刻,戚峰竟從豆子的目光裡看出了幾分憂鬱跟憂心。

事情發生的時候,斧頭追著豆子跟小乖下了地,向著山上張望。

楊儀本正閉著眼睛,半是昏睡,被決明輕輕地推醒來。

自從俞星臣告訴了他楊登遭遇不測之後,楊儀自覺魂魄好像都散了,表麵看著雖還平靜,但實則如何隻有她自己知道。

從離開了雪原小鎮,穆不棄又送了十裡,俞星臣百般勸了他回去。

穆不棄離開後,楊儀大多時間都在昏睡中,話也少說。

俞星臣看在眼裡,但又能如何。

他當然知道她心中必定難過至極,他寧願她哭出聲來,或者吵嚷起來,罵他也行。

而不是這樣鬱鬱地沉默著,就好像把所有的血淚都埋在了心裡。

俞星臣不禁想:假如是薛放在她身旁,她一定不會這樣緘默,抑鬱。

他很想安撫她,他從來都是個能夠口燦蓮花的人,要撫慰一個人似乎不是難事。

但俞星臣又知道,楊儀未必喜歡聽他說話,尤其是這會兒,她甚至連看都不曾多看他一眼,就仿佛根本不是跟他同行。

而這種事,偏偏又不是言兩語或者萬語千言能夠開解的。

他隻能竭力沉默,而在覺著她該喝點水、吃點東西的時候,便示意斧頭或者決明去叫她勸她。

這還有點用處。

直到此時,決明推了楊儀兩把,楊儀懵懂醒來:“怎麼了?”

決明指著外間的狗子,又打開車窗:“山上……”

楊儀不解,往車門處挪了挪,傾身向外,想看的更清楚些。

俞星臣見她才起來,鬥篷都沒有披好,怕風吹著,便叫她留神些:“你……”

不料才剛開口,耳畔轟隆隆一聲響,然後,六匹馬兒受了驚嚇,嘶鳴著欲向前。

馬兒這麼突然一竄,馬車隨之顛簸,偏偏不知磕碰到哪裡,整個車廂向著旁邊傾斜。

楊儀正在車門處,被那股大力一甩,猛然向外跌了出去!

就在這時,俞星臣從後撲過來,一把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臂。

楊儀回頭,對上他駭然的眼神。

“彆動……”俞星臣有些緊張地,一手扒著車窗口,一邊狠命地握緊她。

就在這時寒風撲麵,俞星臣幾乎不知怎樣,一道掌風襲來。

他最後的意識裡,隻是想拚命地抓住楊儀的手不肯放。

在楊儀醒來後,感覺右臂疼得像是被人拗斷了一樣。

可她來不及細看,隻先打量這是在哪裡。

這當然不是她之前的車駕,而在她對麵坐著的也不是俞星臣,而是那才分彆不久的人——沙狐。

沙狐的旁邊卻是決明,正一眼不眨地望著她,看她醒了,才露出一點笑意。

楊儀屏息,竭力回想,所想起的,是跟俞星臣最後那一對視。

“俞……監軍呢?”她開口,嗓音意外地沙啞。

胥烈輕描淡寫道:“那位監軍大人啊,他掉下了溝穀,這會兒隻怕已經摔的死無全屍了。”

楊儀瞪著他,她不相信,但仍是不由地為之揪心。

決明看看胥烈,又看楊儀:“不,沒有,這是騙人的話。”

胥烈皺眉瞥他。

楊儀道:“俞星臣到底在哪兒?”

胥烈輕輕笑了幾聲:“你怕他死了?好啊,他確實在我手裡,你要是想讓他活,解藥拿來。”他抬手,掌心向上。

楊儀盯著沙狐,嘴唇動了動:“……我要見他,見到他好好地再說彆的。”

胥烈眯起了眼睛:“永安侯,現在的情形可跟之前不一樣了,依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不過是換過來,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楊儀哼了聲:“是嗎,那你不用問我要什麼解藥。”

“你不管俞大人的生死了?”

楊儀咽了口唾液:“如果你願意用你的生死來賭他的,隨你。”

“我可不會輕易讓他死,”胥烈挑唇:“你可知道從在京城裡,我就把他視作眼中釘?可惜在瞿家莊的那步棋竟沒有走活,不然他們俞家整個也會傷筋動骨,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還好仍是讓他落入我的手中,你猜我會怎麼待他?”

楊儀看著他招人恨的臉,很想過去掐住他的脖子。

但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氣,隻怕比小貓撓他一下還要輕微。

她的目光變化,看了眼旁邊的決明。

是,如今的局麵,是他們為魚肉,沙狐為刀俎。除了俞星臣,他還可以利用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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