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宿,誰成想最後扒錯了窗戶,脖子還險些被扭斷,鐘二癱在地上,再一看直播屏幕上不斷刷評論群情激奮的小天使,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有侍衛將鐘二遺落並且在逃跑的時候絆倒的食盒拿過來,薑子寒蹲下將鐘二扶起來,把已經空空的食盒塞在她的手中。
“玉兒是要給我送糕點,沒有找到門對吧,”薑子寒慢悠悠的伸手摘掉她頭頂的枯葉,而後手指順著她的側臉曖昧的滑到下巴上,輕輕的捏著她的下顎將她的臉抬起來。
“下次玉兒要是想要給我送糕點,”薑子寒側過身,指著不遠處彆院房門,“從那裡進去,就能找到我……”
薑子寒頓了頓,又湊近她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壓低聲音道:“下次不要調皮,什麼時候想要找我,隨時都可以來。”
鐘二本來脖子就讓他掐的挺疼,被他這麼一抬下巴,疼的直吸氣,要不是剛剛直播了他的屁股,心中有愧,早就急眼了,她也沒想抵賴,看了就看了,反正薑子寒也想利用她上位。
沒想到薑子寒把她準備給餘己的理由安她腦袋上了,索性就坡下驢,拍掉他掐著自己下巴的手,朝後躲了躲,胡亂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從彆院回來,鐘二捂在被窩裡,好說歹說,跟小天屎們擺道理將事實,男主再渣也是男主,顏值很在線,屁股腰腿,光是看看的話,也不虧,跟如花掛鉤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最後她承諾明天絕對竭儘全力想辦法扯掉“虞姬”的帷帽,又用雞湯段子安撫了一個被丈夫出軌的小天使,和一個死活要投訴她的寶媽,生侃了一個半小時的育兒經,一直到後半夜,才總算是將所有要投訴的小天使給安撫下來。
把腿毛的遮擋布拉成一整個屏幕大小,鐘二呼出一口氣,感歎了一番活著如此艱難,最後決定等到晉江幣夠了,第一件事就是升級係統,這樣她就能在不想看到天屎們的時候,關掉直播。
昨夜睡的太晚,第二天早上,本來想要睡個懶覺的鐘二,被叮叮叮的小天屎留言叮醒了,吵著要她趕緊履行諾言,否則就要投訴她。
鐘二臉上笑嘻嘻,心裡mmp,頂著一對兒大黑眼圈起來,由兩個小丫頭伺候著洗漱。
梳頭的時候,兩個小丫頭因為今天給她戴哪套首飾又乾了起來,由於兩人手裡抓著簪子乾架,還就在鐘二的腦袋邊上亂揮。
鐘二未免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再讓她倆不小心給腦袋來倆窟窿透氣,嚇的從凳子出溜到桌子底下,隨便弄了根發帶一攏,就自己出門先給姑母請安了。
老太太還是那樣,年紀大了,又見不得風,隔著個幔子,對她問東問西,精細到被子的用料,睡著是不是舒適。能看出稀罕女主稀罕的不行,卻不敢摟一摟,生怕給女主過了病氣。
鐘二頂替了女主的身份,想要承情,可老太太的病她沒見過是什麼樣,要真過了病氣她也怕死,隻好儘所能的隔著幔子,和老太太多聊會兒。
等到從老太太那裡出來,鐘二才把直播屏幕上的遮擋布挪開,小天屎說啥的都有,反正無一例外是要她趕緊去找餘己。
鐘二說實話,並不是很想去,餘己那裡有青鸞,她向來最怕蛇,可這幫小天屎不饒人,她隻好磨磨蹭蹭的叫兩個撕打完的小丫鬟,給她又備了點心,拎著朝彆院走。
由於昨天晚上走錯了院子,今天鐘二沒有路過薑子寒的彆院,直接從外院的小巷子穿過去,到了另一個彆院門口。
鐘二在門口猶豫裡一下,憋氣愣生生把自己憋的滿臉通紅,加上眼下青黑,眼中淚汪汪,這才走進去,院子裡連一個侍衛都沒有,大白天的房門緊閉著,鐘二走到房門口,很禮貌的敲了敲門。
“咳咳……”鐘二擠出兩聲咳,“餘己,你在嗎?”
沒有人應聲,鐘二剛要再去敲,門吱呀的開了,鐘二臉上堆好的笑,看到了開門的人就僵了。
同時直播屏幕上也刷了起來,叮叮叮,叮的鐘二腦仁兩個大。
“子寒哥?”鐘二臉色不太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院子確實不是男主的那個。
“玉兒,你這是?”薑子寒看著鐘二挑眉,神色微妙。
“啊,咳咳,”鐘二忙咳了兩聲,“我昨天……”鐘二眼睛從薑子寒胳膊的縫隙朝裡亂飄,含糊道,“染了風寒,來找神醫開副藥吃吃。”
薑子寒沒忍住麵皮兒一抽,以為鐘二說的是昨晚偷看他洗澡的事兒,這種事兒就這麼拿出來說,這女人還真是為了監視他置名節於不顧。
他今早確實是找餘己有事兒,這才剛來,她就跟來了,還真是善妒。
不過薑子寒這回沒覺得鐘二麻煩,對於她“吃醋”,心情還有上揚的趨勢,這女人越是喜歡他,便越是好拿捏。
“哦,是嗎?”薑子寒意味深長的笑了下,刮了下鐘二的鼻子,“我今日有事要出去,晚上回來。”他說著朝裡屋看了一眼,料定鐘二找餘己是因為誤會餘己是他的男寵,想要找麻煩,寵溺道:“不要太調皮哦。”
鐘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薑子寒走了她就拎著食盒進屋,外間竟然沒人。
“餘己?”鐘二朝直播屏幕上看了一眼,全是罵男主自作多情的,還有催促她趕緊辦事兒的。
“餘……你在乾嘛?”
一個會半夜三更扒老爺們窗戶的,根本也不具備秉承男女有彆,等在外間的禮貌,鐘二被小天屎催的不勝其煩,拎著食盒直接進了裡間,就看見餘己在外窗沿上架著炭火,不知道正在煮什麼。
餘己以為是薑子寒,冷不丁聽見鐘二的聲音嚇了一跳,鐘二眼瞅著“麵袋子”整個抖擻了一下,頓時彎了彎眼睛。
“乾什麼虧心事兒呐?嚇的你……”鐘二將食盒放到桌子上,徑自大剌剌的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墊了墊早上根本沒來得及填的肚子。
“你來乾什麼?”餘己站在窗邊,轉過帷帽對著鐘二,語氣不太好。
“子寒哥哥來找你乾什麼啊?”鐘二隨口問。
餘己沒吭聲,隻是盯著鐘二不說話。
鐘二讓他盯的頭皮發麻,把茶杯放下,假模假式的咳了兩聲,“我昨天下水,許是染了風寒,找神醫開……”
“你沒有染風寒,”餘己打斷她的話,“我與薑子寒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你若是不相信,儘可以去問他。
餘己的聲音非常冷,跟鐘二第一次跟他說話的時候,聽到的那種冷漠不一樣,分明帶著怒意。
鐘二下意識的哆嗦了下,明顯感覺到餘己生氣了——
確實在神醫的麵前裝病,是魯班門前耍大刀,但她從前挑釁的時候,餘己都沒生氣,這次怎麼因為這就生氣了?
鐘二整個人都是懵的,愣模愣眼的看向餘己。
氣氛一度尷尬到凍結,不過為了不被投訴,她愣是厚著大臉抗了下來。
她伸手搓了搓鼻尖,賠笑看著餘己,放軟聲音道:“你彆生氣啊,我……”鐘二頓了頓,打開食盒,把點心端出來放在桌上,“我其實是來給你送點心的。”
“……不必了,我不吃這些,你拿走吧。”
餘己轉身又對著窗沿外頭煮著的藥罐子,留給鐘二一個背影,逐客的意味如此明顯,無論臉多大,隻要有臉的都扛不住走了。
鐘二也特麼的想走,餘己都急眼了,她留下很大的可能要吃虧,可是小天屎們不依,她往直播屏幕上看了一眼,赫然彈出一個鮮紅的係統投訴提示——